他今日出门前还问了钱二郎两句,想知道江瑗最近在忙些什么。
钱二郎嘴里叼着个草叶,笑眯眯道:“听说殿下这些时日埋头苦读,还清减了不少哩。”
“他难得这样,如今也不算太晚,只不过得叮嘱他,万望注意身体。”季玦道。
这几天翰林院的交接不少,本就忙乱,季玦今日要去安乐坊赴宴,又要送方朗出城门,也只能让钱二郎向江瑗带话。
他到的时候,唐安已经等着了,方朗还没来,想来是去了相府拜别。
一曲小令结束,方朗才姗姗来迟。
“这次没约在戏园了?”方朗轮番劝了一杯酒,调笑道。
“这几日柳大家的请不来,”唐安又亲自给他添酒,“柳大家请不来,约在戏园也没意思。”
“出京时未听他再唱一场,也是抱憾。”
“你恰巧没赶上时候,再过上十天半个月,便能请来了。”
方朗点点头,又敬唐安一杯:“先贺唐兄乔迁之喜。”
“再愿季小郎君前程似锦。”
“润明兄一路顺风。”
行酒令过了一轮,唐安开始以箸击杯盘。
行酒令再过一轮,唐安脱了外衫,在方朗的折扇上题字。
题字之后,还连唱带念,边唱边喝。
行酒令过了三轮,唐安扯了头冠,笑得风流潇洒:“季小郎君,来一首?”
季玦也隐隐有些醉了,说了一些他自己也记不住的什么“常送万年枝”之类的话。
方朗无奈地看着他们,默默把酒拿到一边,道:“你们今日是否还想出个集子?”
“出!出个安乐坊集!我唐某作序!名传千古不说……”
方朗轻笑一声,拱了拱手:“唐兄,季贤弟,这安乐坊集方某是出不了了,方某该出城了。”
“出城?润明兄出城干什么?”
季玦笑了出来,他难得看见唐安这个样子。
“我送润明兄,至于子宁,倒不如先遣人把他送回去。”
方朗点头,看着把唐安安排好,和季玦一起走在城中。
他要出京,走一段水路,再转到官道上。
“共事几月,从未见子宁醉成这样。”
“他嘴上不说,心中也不好受。”季玦折了一枝柳。
他们一直到了码头,方朗再揖,低声道:“我去君需返。”
季玦把手里的柳枝给他,想了半天,才道:“……常送万年枝?”
方朗笑出来:“季小郎君也醉了。”
季玦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
方朗上了船,季玦目送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