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股权分配受益人不能写你、我两人的名字,免得暴露。”
陆迦意外地“哦”了一声:“我倒是没问题……不过你还打算跟我合作?”
以周沛海对叶远流的感官,应该完全信不过叶远流的人品,有多远跑多远才对。
周沛海已经恢复了冷静,深深地看了陆迦一眼:“私交归私交,生意归生意。”
陆迦笑了起来,用餐布擦净手指,伸出手来:“那么,合作愉快,周先生。”
周沛海望着陆迦的笑脸,不知为何动作顿了顿,才同样伸手:“合作愉快,叶先生。”
……
周沛海回到宿舍的时候,宁柔正在和谢昼闲聊。
作为这个世界的主角受,谢昼自然人见人爱,宁柔笑得满脸亲切,看到周沛海回来才惊喜地站起身:“沛海回来了?”
周沛海已经见惯了宁柔出现在他宿舍,淡定地点点头:“嗯。”
“刚还在跟小谢聊,说你这几天忙忙碌碌的。”宁柔关切地问,“感冒好些了吗?胳膊怎么样?”
“好多了。”
宁柔不自觉摸了摸鬓发,想说点什么又发现不知道能说什么。
宁柔对这个错位二十年的儿子有本能的关心,也有尚未熟稔的陌生,说话总是不自觉带着点客套口吻。
周沛海至今都叫她“宁阿姨”,两个人谨慎地站在彼此的适应圈之外。
谢昼旁观感觉到他们之间似有似无的尴尬,打圆场道:“沛海这阵子实验室项目比较多,忙起来连睡觉时间都很少,饭也没好好吃,宁阿姨刚好带了补汤,沛海你赶紧尝尝。”
宁柔想起来,拿过放在书桌上的便携保温柜:“对,还热呢,快尝尝。”
看着周沛海用左手慢慢喝汤,宁柔心疼地道:“也不知道那司机怎么开车的,把你们俩都撞成这样。”
谢昼的表情顿时微妙了些。
那司机八成是叶远流找的。
谢昼还拿不准要不要向宁柔说这件事,只看向周沛海。
周沛海神色不变:“可见不能酒驾。”
“谁说不是呢,华强前阵子都把远流的酒窖封存起来了。那孩子之前天天喝酒,说了也不听。”宁柔提到叶远流,神情柔和下来,口吻也变得有些絮叨,“他腿不方便,一个人搬出去住,也没人管他,我实在不放心……”
谢昼听得皱眉,实在忍不住,委婉地暗示道:“宁阿姨,您应该多关注一下叶远流平时都在做什么,免得错过一些比较……嗯,重要的东西。”
宁柔怔了一下,随后恍然:“说起来,我是听说远流在追一个同学,好像姓谢?你们知道吗?”
谢昼:“……”
他默默缩回头,干咳一声,“没听说过。”
周沛海看着宁柔开始说起儿媳妇神采飞扬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闪过一丝阴霾。
不完全来自于宁柔这样不自觉在他面前散发母爱——还是对着叶远流,更多的似乎是针对“叶远流的女朋友”这个话题。
周沛海想起今天自己只要看着陆迦就心口难受、以及莫名其妙关注陆迦手指的场景,眼眸垂下,掩去眸中烦躁。
——他到底是怎么了?
送走了宁柔,谢昼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沛海,你不觉得应该把叶远流干的好事告诉宁阿姨?”
周沛海收拾桌面,淡淡地道:“没有必要。”
“也是,宁阿姨未必会信。”谢昼感叹一声,“就是有点可怜宁阿姨,还以为叶远流是多骄傲的儿子值得拿出来说,实际上就是个嚣张跋扈的草包。”
“不是草包”四个字在周沛海唇边动了动,还是被他咽了下去。
说到底他和陆迦只是合作关系,没有必要替陆迦澄清什么。
而且凭他的直觉,陆迦恐怕也不在意名声如何,只关心他们这个隐秘的公司能不能发展壮大。
……
虽然敲定了公司主架,但要商讨的细节有一大堆。
一开始宿彦充当周沛海和陆迦的传话筒,传了几次之后不干了:“你们这名词我开始听不懂了。不过既然你俩都达成一致了,为什么不干脆直接自己商量企划书?我负责出钱就行。”
陆迦倒是无所谓:“我没关系,看周先生。”
电话那边周沛海的声音听着有些杂音:“我明天十二点半去找你。”
“地点你知道。”
第二天周沛海果然准点按响了陆迦的门铃。
陆迦穿着棉睡衣开门,打着哈欠道:“进来吧。吃饭了吗?”
周沛海下课过来的路上凑合吃了点,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没有。”
“我叫了外卖。”陆迦手机按了按,“多叫了一份,请你吃。”
周沛海沉默片刻:“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