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防营的刀……却已经架在可毕恒的脖子上,让他再无发起身。
前有范余淮和巡防营,后又闲王和南都军,他们已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毕恒认命般闭了闭眼抬头,雨顺顺着他的睫毛哗啦啦往下流,他们的人……已经剩下不多了!还有禁军见大势已去,投械称降。
范余淮走至毕恒面前,深深看了眼毕恒和陡然倒地已无生机的信王,气如洪钟,高声喊道:“陛下已醒!信王已死!缴械者不杀!”
天地间仿佛静默了那么一瞬。
谭老帝师急速从宫殿里冲出来:“范大人!小心闲王、梁王!”
范余淮回头,朝大殿上方的谭老帝师望去。
闲王握紧了手中利刃,大雨中勾起唇角,抬眸露出胜券在握的眼神,高声喊道:“信王谋逆残杀陛下与太子,我等护驾来迟,必将叛贼杀尽一个不留,为陛下太子复仇!”
闲王话音刚落,带血寒刃便直直朝着范余淮砍去。
“大人小心!”巡防营将士睁大了眼,一把抓住还未来得及回头的范余淮用力往后一拽。
范余淮回头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眼睁睁看着原本要直取他头颅的寒刃从他眼前划过,左眼猛然被猩红之色覆盖,尖锐的疼痛的感自左眼急速满眼至半张脸。
范余淮单手捂着眼睛惨叫出声,刀锋碰撞的喊杀声再次响彻皇宫。
闲王所率南都军,与范余淮所率巡防营、禁军,拼死搏杀。
被下属拖到后方护住的范余淮,单手捂住不断往外冒血的眼睛,一把推开下属,单手握刀,高声:“闲王、梁王谋反!护驾!”
灯火通明,烛苗摇曳的大殿内,已经醒来的皇帝目眦欲裂,双眸充血,吃力地抬手指着大殿之外,急促喘息着,胸口发出憋闷的呼哧痰鸣声,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怎么能相信,被自己疼爱着长大的嫡子信王,竟然想要弑父杀兄篡位!
他怎么能相信,当初为了他……连子孙根都没有了的闲王会谋反?
是了……是了!闲王独女腹中怀了天家骨肉,所以闲王也动了这份心思,想要他们林家的江山!
皇帝一张脸憋得发紫,凹陷下去的两颊和眼窝,在摇曳灯火映衬下显得有些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