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言情绪激动,说着说着又撕心裂肺咳了起来。
太子手足无措,忙唤全渔:“全渔热茶!”
全渔将热茶端到白卿言面前,白卿言却摆了摆手,同全渔道谢后,转头凝视太子,继续同太子道:“若今日太子殿下屠杀凉城百姓,日后是有人拿此事做文章,殿下身为主政太子,屠杀两城染疫百姓,这罪孽……就算太子殿下将来做出什么样的丰功伟绩,都无法抹去。”
说到此处,白卿言面露悲切:“就……就如同白卿言为胜西凉,不得已瓮山峡谷焚杀降俘,此事已成为白卿言身上抹不去的污点!白卿言杀的尚且是敌军,可殿下要屠的……可是我晋国百姓,此事必会比白卿言屠杀降俘之罪孽来得更重!”
太子呼吸略显急促,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此事后果有这么重。
他原本只是觉得,这疫病投入了太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却无法治愈,反倒愈演愈烈,银钱和粮食的投入像个无底洞,晋国染疫百姓数目逐日增加,再加上征战大梁……又要为父皇修建九重台,国库实在支撑不起,晋国百姓的命也再消耗不起,所以和方老商议之后才想到了这个一个招。
“镇国公主多虑了,届时太子自然会处置守两城的将领,他们也自会替太子担待!百姓多是愚昧……处置了将领,他们对太子殿下感恩戴德都来不及,又怎么将污名扣在太子头上。”方老望着白卿言压着心中不满开口。
“方老此言大谬!”白卿言眸色肃杀,猜到这屠两城疫者的主意多半就是方老出的,便道,“百姓就是再愚昧,看到两城百姓皆被屠杀,难道不会猜到这是上命?难道不会猜到……处置将领不过是找人顶罪罢了!再者……能愿意为殿下站出来担起罪责的,多半都是对殿下忠心不二之人,这样的人被推出来顶罪,这只会让那些跟随太子……忠于太子的朝臣人人自危!还有谁敢全无二心效忠太子!”
被白卿言这么一点,太子当真是惊出一身冷汗。
方老亦是哑口无言,只能问:“老朽倒是十分想知道,镇国公主是如何得知太子殿下密令处置两城疫者之事?”
白卿言眉头一紧:“是太子点下派人来朔阳告知的,方老此问何意?”
方老凝视白卿言,抬手朝太子的方向拱了拱手:“太子殿下可从未派人前往朔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