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玉一只手攥着那户部侍郎的后颈脖,单手便将人拖了岀去,很快外面凄厉的惨叫声嘎然而止,静的只能听到风声,屋内的人都明白,这户部侍郎想来是死了。
沈青竹这才收了剑,侧身立在门口。
白卿言视线环视跪在地上的众人,有人脊背挺直,有人颤颤巍巍,她道:“都起来吧!让诸位受惊了!”
听白卿言如此说,众人才都缓缓站起身来,却都是低垂着媚眼做出恭敬姿态不敢去看白卿言。
白卿言带着白锦稚从人群之中穿过,落座,缓声开口:“韩城王将你们的名单交给朕的时候,曾经求朕要善待你们,说你们都是可以信得过的人,朕信了!可这户部侍郎……出卖大周,以致韩城王战死,朕……决不能饶!”
“今日将你们聚在这里,是因韩城王相信你们,朕也愿意相信你们都还是忠于大周的!也好让你们心知肚明,谁是敌是友,日后在朝堂之上行事,还是私下行事,你们都要心中有数!”白卿言手指摩挲着座椅扶手,“诸位,这些年不论是为了大梁也好,还是后来……为了大周也好,诸位受苦了……”
白卿言起身,长揖朝着这些为国为民隐姓埋名,成日担惊受怕的义士们长揖一礼。
这些细作表情错愕,连忙朝着白卿言长揖还礼。
“只是,如今赌国之事输赢未决,大周还需有人留在东夷为国尽忠,为民舍命犯险!诸位在东夷多年,为国立功无数,朕心很是感激。若是有想要回大周的,这一次便随同大军一同回大周,高官厚禄……豪宅良田绝不会少!若有愿意留于东夷,待三年赌国结束之后回国的,朕……会亲自来迎!三年赌国结束不论成败,朕都会保其子孙前程,绝不食言!”
听到白卿言这话,有胆子大的细作朝着白卿言长揖一礼:“陛下将我们所有人聚在一起,若是我们还选择留下,这中间出了叛徒……我等在异国他乡怕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是啊!”
“正是啊陛下……”
白锦稚心里也有这样的疑惑,她侧头看向自家长姐,心里明白自家长姐如此行事,自然有长姐的道理,她默不吭声,见她长姐环视众人,唇角似带着一丝浅笑坐下,她也定了定心神,跟着立在白卿言身旁,一手握剑柄,一手负在背后,身姿挺拔,大有要护卫白卿言安危的架势。
“朕以为……能愿意为了大周留在东夷国的,必然都是心志坚定,忠诚可信之人!”白卿言打量着在场诸人的神色表情,和手上的细微动作,缓声开口,“而且各位知道了彼此的身份,能够互相协作为大周尽忠之外,也能够互相监督,也会更容易发现苗头,能尽早处置!自然了……朕是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所有细作听到这话,不免往自己左右瞧了瞧。
白卿言手指在桌几上敲了敲,等了片刻才开口:“现在皇城南门城防都是咱们大周自家人,谁想要随大军带一家老小回去,现在就去外面登记姓名和家中人口数目,为了你们的安全,也为了选择留下的这些同僚安全,你们会被直接送出城……家眷咱们白家军也会去接了人送过去!这里的产业钱财没有你们和家眷的平安重要,等回了大周,朕会让人重新给你们置办!正好我们大周也可以卖东夷国一个好,说将所有的细作都带回去了,还给他们东夷国一个干净的朝堂。”
这意思,就是想要随大军回去的,现在岀去说了家中人口,就要直接离开东夷都城,一句话都不能留下。
说是为了他们这些人的安全,其实也是怕他们之中有叛徒,往外传消息,而告诉东夷他们都是大周曾经的细作,就是为了让他们这中间的叛徒断了东夷这条路,这些他们都是明白的……
白锦稚站在白卿言身旁,也明白了白卿言的用意,她猜……长姐是在给曾经背叛大周之人一个活命的机会,若是今日回到大周,还是有荣华富贵的,白锦稚猜长姐愿意给背叛之人一个机会,是……因为韩城王吧!
“时间紧迫,还请诸位速速决断!”白卿言开口催促。
很快有人跪地朝着白卿言叩首之后,退了岀去,去找沈良玉登记回大周。
白卿言看着这屋子内很快就走了大半,剩下的都立着不动,也不知道是还在犹豫还是愿意留下来。
“现在回去,可在大周高官厚禄,留下来……还要冒险三年,你们都愿意?”白卿言问。
这屋子里剩下的一小半人,跪了下来,一个一个表明心迹,说是愿意为了大周继续留在东夷尽力,直至赌国大胜。
“陛下,属下是曾经受过韩城王恩惠的,如今陛下能亲自来东夷国迎韩城王遗体回大周,足见陛下重情重义,如今回去高官厚禄,万贯家财!可三年之后……回去后能为自己的子孙挣一个好前程,这是惠及子孙的好事,且眼下这局面……东夷其实已经全然在大周的掌握之中,在这里三年并不冒险。”
白卿言看向那个低着头说话的人,这人是个聪明的,竟然知道如今东夷国已经在大周的掌握之中。
“好,诸位一会儿我会让人悄悄将各位送回去,便请诸位再为大周辛苦三年!”白卿言说着话锋一转,又道,“你们之中曾经有人背叛过大周,如今选择留下,或是……也是担心回了大周被查出,便会没有活路,留在东夷届时若是大周赌国输了自然一切好说,若是赌国赢了,也好绸缪逃跑……”
果然,白卿言看到这些选择留下的细作,有的身子一僵,几不可察的颤抖着。
“朕是看在曾经韩城王跪求留你们性命的份儿上,这才愿意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让你们戴罪立功,否则……按照朕的性子,定然是要将你们提出去杀了的!”
沈良玉一只手攥着那户部侍郎的后颈脖,单手便将人拖了岀去,很快外面凄厉的惨叫声嘎然而止,静的只能听到风声,屋内的人都明白,这户部侍郎想来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