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朝堂之上,朝臣们也是吵得不可开交,有的说的确是应当让燕国驻兵,如此才能和大周相互牵制,反而对东夷国来说相对安全。
否则只有大周驻兵……一家独大,东夷国便只能任由大周摆弄,现在大周和燕国赌国,两国也必然都会想借助他们东夷去找燕国的麻烦,鹬蚌相争自然渔翁得利。
也有人说,燕国背信弃义在盟国的背后捅刀子,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燕国那位摄政王嘴里说着如果大周插手,会让他们东夷国以为大周将东夷国当做退路,可实际上燕国要是在东夷国驻兵,将来赌国输了,恐怕会将东夷当成他们燕国的退路,毕竟现在赌国之事,大周国力强于燕国,自然是大周的赢面更大一些。
东夷国皇后心里乱成一团,一会儿是自己的儿子,一会儿是整个东夷国。
东夷国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婢瞧见皇后坐立不安,神色慌张的样子,转身摆手示意所有的内侍全都退出去,而后迈着碎步跟在皇后身后,低声道:“娘娘……娘娘!娘娘您不能慌啊!”
摇曳烛火之下,东夷国皇后那张惨白的脸上蛮都是慌张无措,她极力克制住自己颤抖的手,紧紧攥着衣摆:“若是七皇子没有被大周皇帝攥在手心里,本宫自然也是不慌的,可如今七皇子在大周的手里,又服下了什么子母蛊!如今燕国也对东夷也虎视眈眈,本宫冒险派人去接触这位摄政王,万一被大周知晓了……本宫担心会伤到七皇子。”
“娘娘,您这是关心则乱了!”贴身侍婢低声同皇后说,“您自己不是也说了,其实大周也怕七皇子出什么事,大周用七皇子来拿捏您这位未来的东夷太后,也同样知道若是没有了七皇子您就不会受他们拿捏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那是本宫的儿啊……”皇后眼中带泪,“我怕他会受委屈,怕大周不敢杀他却折磨他!”
“奴婢觉得这大周皇帝不像是如此格调之人!”那贴身侍婢宽慰皇后。
“她给我儿用子母蛊,还有什么格调可言!更别说……我们背着大周联系燕国摄政王,若是真的被知晓了,大周不会想着给本宫一个教训?”皇后越想越揪心,死死的攥着手中的帕子。
“皇后放心,您安排燕国摄政王入住平王府,这出入皇宫和平王府的密道旁人不知道的,派去的又是娘娘的心腹,绝不会被大周发现,即便是被抓住了,也会咬死了不承认自尽,大周拿不住什么把柄!没有把柄……他们不会对七皇子动手的,虽然皇后娘娘您如今被动,可大周人不会不懂兔子急了也踹鹰的道理,定然不会没有证据便冒然折腾七皇子!”
这道理东夷国皇后如此聪慧之人怎会不懂,可懂是一回事,作为母亲……事关自己的骨肉,除非将她的儿子放在她眼前,否则她如何能够坐得住。
“娘娘……”一个穿着黑衣的内侍从外面悄悄潜了进来,行礼之后凑近了皇后道,“燕国摄政王,亲自来了!”
皇后手心收紧,表情不可思议:“什么?”
那内侍的头低的更低了:“奴才通过密道见到了这位大燕摄政王,这位摄政王便猜到了奴才是通过密道去找他的,而且好像知道今夜皇后会派人去找他一般换好了衣裳,让奴才带他亲自来见娘娘!”
皇后紧紧攥着衣摆的手松开,这燕国的摄政王倒是聪慧,她沉住气道:“那就将人请进来吧!”
皇后的贴身侍婢也道:“奴婢派人守住这里,决不让大周的人接近。”
“去吧!”皇后颔首应声,长长呼出一口气,拿出皇后的架子,走至主位上坐下,雍容端庄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只见萧容衍黑色披风之下,是一身鸦青色直裰,佩白玉腰带,踏入殿门这才去下头顶的兜帽,五官被掩藏在被殿内通明烛火映成金色的面具之后,那通身逼人的气场足矣称作让人望而生畏。
殿门被关上,萧容衍这才朝东夷国皇后一礼:“见过皇后。”
“听说燕国摄政王,要亲自见本宫,不知道所谓何事?”皇后抬手示意萧容衍坐。
萧容衍颔首在皇后下首的位置坐下,笑着道:“今日可是皇后派人去寻本王的,只不过……本王不喜欢人在中间来回传话,这才亲自来了一趟。”
“今日朝堂之上,摄政王说了驻兵是底线,却又让我们东夷朝臣好好商议,说明日给燕国一个答复,这意思……不就是给本宫和新皇一晚上的时间,和摄政王来好好商议?”东夷国皇后瞧着萧容衍,“摄政王还是有话直说吧!如今这东夷皇宫已经被大周接手,说话时间久了并不很安全。”
萧容衍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笑着试探东夷国皇后:“七皇子……可还好?”
皇后猛然攥紧了扶手,故作镇定露出笑意:“今日,摄政王不是已经见到了?”
此时,皇后的贴身侍婢端着热茶,给皇后和萧容衍上了茶之后,又恭敬退下。
萧容衍解开面具,随手将面具搁在一旁,以真面目示人,余光观察着灯下东夷国皇后的反应,却不动声色语声清浅:“七皇子这个脸伤的竟然如此之巧,回国继承大统……却伤了嗓子,伤了脸面,这要是戴上面具,只要找一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冒名顶替,岂不是连东夷国朝臣都分辨不出这七皇子是真是假!”
皇后见萧容衍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疤痕,反而生的是……极为难见的英俊,挺鼻薄唇,眼轮高阔,五官如同刀刻斧凿一般棱角分明,充满男性阳刚之气,眸色幽沉似水,似能看透人心洞悉一切般锐利深邃,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