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关章宁低声开口,“陛下临去之前惦念的还是您,别再陷入仇恨之中,那是陆天卓的仇恨,并非公主的!公主……您现在是西凉皇室唯一的血脉,按照陛下的遗愿活下去才是!陛下早已经给您安排好了,有忠仆相伴,公主又还年轻,何愁此生找不到一个可心的人共度余生?”
李天馥泪水如同断线,她随手将李天骄的亲笔信搁在一旁,抬手擦泪水,手肘担在桌几上,瞧着关章宁不敢大声说话的模样,高声道:“外面的都走远一些,本公主要洗澡了你们还守在门口要做什么?偷窥吗?”
门外把手的两个小兵对视一眼,走至院门外把手。
听到那守着门的小兵走远,李天馥这才勾起唇角,戏谑瞧着关章宁道:“西凉已经没了,西凉皇帝也没了!你又不想复国,为什么放着安生的日子不过,要来救我这个被囚禁的西凉公主?若是当初你收到这封信……就烧了信,当做从来都不是西凉的暗桩,你还年轻……就算是被大周疑心是暗桩,将来不能往上爬,但大周抓不到实证,你就还是白家军的将军,定然能够平安终生。”
“我是西凉人,忠于陛下……忠于云家!从不敢忘!”关章宁看着还在故作镇定的李天馥,“公主,我等都在等着您的决定,只要您愿意……重新开始一段生活不在话下!我等可以救公主殿下离开大都城,前提是公主殿下愿意同我们走。”
见李天馥不为所动的模样,关章宁又道:“公主若是还想要杀了大周皇帝报仇,在公主殿下安全之后,我一定会为公主殿下办妥。”
李天馥唇瓣嗫喏,她认真瞧着关章宁,半晌之后才一脸嘲讽道:“你可……真是忠诚的可怜。”
关章宁垂下视线不堪李天馥,只道:“属下从出生起,就被教导要忠诚,即便公主殿下……”
对李天馥不敬的话,关章宁到底没有说出口,只道:“属下的确是曾经萌生过想要做一个大周人,想要成为真正的白家军,可我是西凉啊!只要西凉陛下有命,属下还是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那就去做一个大周人,做一个白家军!”李天馥拿起桌几上的信,放在烛火之上点燃,“忘记自己是西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