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搁以前,就算抬回来也没法子疗伤,只能听几句遗言,然后等死。这回这个幸运的道兵虽然喊的杀猪似的,后来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得人伺候,听说身体都给摸了好多遍,那些大夫就跟摸猪肉似的,叫他羞愧好久。
但命救回来,如今还活蹦乱跳的重新守堤坝了。
大家嘴上嘲笑他,心里头其实都稀罕的紧。那么重的伤,本不能活的,结果活了过来,你说稀罕不稀罕。
“这些镜子要用专门的布料擦,可不能随便刮花。”弹弹幼崽打开身边的木箱,拿出许多稀奇古怪的镜子。
其他小幼崽们都帮着组装,最后一个拐弯抹角的管子竖了起来,头上对准窗口外面。
弹弹幼崽聚精会神的调整调整角度,终于看清楚外面水面之后,对着爪子吐了口黏糊糊的东西,仔细抹在镜子上面。
“谁是队长,过来学一下用这个潜望镜。”花树幼崽扬声道。
大家一听,赶忙把蹲在角落里的队长揪出来,撵到前面。
“是你啊,恢复的不错。”花树幼崽认出来这个队长了,就是当初抬回来是开肠破肚,眼瞅着要不喘气的。
“小花大夫。”队长李狗子赶忙道。
小幼崽胖乎乎,不看模样的话,跟寻常孩子差不多,但李狗子就是打心底里害怕,因为这只小幼崽带着一群师兄来给他扎针,一天扎一针,一天扎一针。
他不怕嗜血鱼妖满是锯齿的嘴巴,就差那个细细的针头,一针扎下去,晚上都得做噩梦。
但是他又打心底里感激花树幼崽,要不是这只小幼崽,他现在恐怕早就化成灰了,可以说他这条命就是小幼崽给的。
“能看清楚吗?”燕洵也凑过去看了看,“晚上光线不好,还是得亲自出去,回头装个玻璃窗吧。”
“使不得、使不得。”李狗子赶忙道,“现在已经很好很好了,这是打仗,又不是在家里享福。待在堡垒中不说,还有吃有喝的,还能烤火……”
玻璃极为贵重,又很容易碎,这些糙汉子一听,都赶忙摇头拒绝。
燕洵也没坚持,现在的玻璃确实不太适合用,容易碎,还容易扎伤人。
带着小幼崽们从堡垒出来,道兵都赶忙围上来,一起摆弄这个古怪的潜望镜,明明他们躲在下面,但是竟然能看到隔着墙的海水,实在是稀奇。
得了今天捉到的嗜血鱼妖尸体,燕洵和小幼崽们一起回来。
招工和粮食终于到了,如今满京城人心惶惶,这些人还敢来,燕洵心中对他们很是佩服。
“大人。”领头的人竟然是范金水。
燕洵一问,这才知道为什么领头的人是范金水。
这些招工来的人,大都拖家带口,五六十岁的汉子,两三岁嗷嗷待哺的小娃娃,个个面黄肌瘦,一双双眼睛麻木的看着燕洵。
他们都是范金水老家那边的人家,实在是苦的活不下去,只能出来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