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阮端熙认定贾求孤肯定跟怜哥儿有关系,等着阮氏离开,便赶忙乔装打扮一番,偷偷去找贾求孤。
且说贾求孤自从回来便安心养伤,除了一些躲不开的,基本谁都不见。
他一边安静的回想自己这些年经历的事,一边重新拿起书,研究学问。许多事如今再回想,竟是还有截然不同的发现,他也终于发现,为人官者,并不是心善、为民着想,敢仗义执言就行,即便是御史台的那些御史竟然也是如此。
很多事表面上漂亮如花,背后却是尸山血海;有些事他曾经以为臭如尸骨,如今仔细想想却是繁花尽处。
贾求孤觉得自己似乎是重活一次,把曾经的人生又重新过了一遍,他或许没有变的那么机灵,但终究是知道做人要谨慎,更重要的是要透过表象看到本质,若是看不到,便不要去出头,否则可能会好心办坏事。
“这么多年白活了。”贾求孤喃喃道。
当阮端熙乔装打扮来到的时候,贾求孤便不由得想到了燕洵。
当初妖国使臣进京,燕洵用雷霆手段开辟出一条道,得罪无数人,把妖国使臣接进京便成了众矢之的,那时候贾求孤听闻许多人家进京控诉,便以为燕洵当真是如此十恶不赦,自私自利,乱用钦差大元帅的本事,没少跟着口诛笔伐。
燕洵失利,阮端熙摇身一变成了鸿胪寺少卿,护送妖国使臣出城,俨然得了圣宠,马上就要取燕洵而代之。
那时候贾求孤觉得阮端熙如此是理所应当,他甚至天真的以为阮端熙会把差事办的比燕洵还漂亮。
然而结果是什么?
是一路的人仰马翻,是一路的惨叫哀嚎。
那些路边的位置仔仔细细的划分,价高者得,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全都进了阮端熙的口袋,然而他却没能护住交了银子的人,反而要让燕洵去处理,跟在后面擦屁股。
此时再看到阮端熙,贾求孤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什么来找自己了。
“阮大人,你是听说我得罪燕洵,跟那些小辈关系又不好,这才来的?”贾求孤问。
阮端熙陪着笑脸,低声道:“贾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若是知道什么,便老老实实跟我说,咱们仔仔细细的商量商量,说不定我还能让贾大人往上爬一爬……”
他摆出筹码,生怕贾求孤听不懂,还特地说的明白些。
贾求孤听明白了,他有些莫名,便直接说道:“你什么意思?如今我这般,无所谓往上爬。”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本事,正打算从今往后谨言慎行,再筹谋几个机灵些的朋友,至于得不得到重用,他反而看开了。
这些年他追求的全都是浮皮撩水的表面,便是得到重用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如今一朝看开,贾求孤反而能看出来阮端熙的不怀好意。
“贾大人,我便明说了!这回去妖国荒山,队伍里有我的人,你把他怎么了?”阮端熙见贾求孤忽然变得油盐不进,便直接开了口,“他到底在哪儿?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去妖国荒山的那么些人,阮端熙早已细细的打听过,他认定是贾求孤从中捣鬼,而贾求孤并没有什么之交好友,他就是孤家寡人一个,阮端熙可不用跟他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