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姐儿面不改色的拿着簪子扎穿手掌,血粼粼的,马脸就打了个哆嗦。
“你要是真心想做点什么,就忍着,等厉害这个鬼地方再说吧。”领头汉子最后点了这么一句。
马脸知道这是为了他好,若是他不管不顾的嚷嚷出来,最后送命的还是自己,于是他对着领头汉子郑重拱手,又在外面晃悠许久,确定自己没有被人跟踪,这才回家。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他才一进门就跟狗尾巴说,不让他再出门。
燕洵就着干菜,吃了一小个杂面馒头,又喝了一碗水,正好马脸说完,他便问:“城中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马脸脸色一变,“约莫十成。”
“很久以前我还记得见过的一些人都十分鲜活,经常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可现在想想,我已经很久没听到这样的声音了。几乎所有人都浑浑噩噩的,看上去还是活人,但是又跟活人不一样。”
“我都不确定狗尾巴有没有去过,而我又是去了第几次。”
“街上每回有人骂骂咧咧,我以前还觉得不耐烦,现在想想……”
还能有人骂骂咧咧,说明至少是清醒的。
而背地里还有多少人是浑浑噩噩的,看上去活着的,但其实跟死了没有区别的人呢。
马脸就是想明白这一点才脸色难看,他甚至是觉得县城的人正在慢慢的变成怪物,而他自己可能也在慢慢变成怪物,而燕洵身边的几只妖怪幼崽,个个神情活泛,还会偷偷做鬼脸,又显得像个活人。
“爹。”狗尾巴脸都白了。
他先前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更不知道城中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他不由得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几乎是有些不敢确定,自己究竟还是不是人。
“手伸出来,我把脉试试。”燕洵道。
马脸先伸手。
燕洵把脉,过了一会子道:“少了些血肉,记忆有些损失,不过应当不影响什么。回头等小花来了,让他仔细看看,再喝些药汁子调理调理应该没有大碍。”
马脸松了口气,赶忙拽着狗尾巴的胳膊过去。
“有些瘦弱,也没有大碍。”燕洵说着,自己也松了口气。
他真是害怕这整个县城都沦陷了,若是没有一个清醒的人,全都浑浑噩噩的,那么到时候这歧元县可怎么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