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参加祭祀就没有力量,喘口气都难。”红鸡双手撑着膝盖吭哧吭哧地喘气,“像我这么大的孩子,早就参加过好几次祭祀,他们能轻而易举地爬上屋顶,哪里会像我现在这样走几步路都难。”
红鸡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燕洵听,更是说给周围的人听。
“所有人都不想让我活下去,我偏要活下去。”红鸡隔着衣服轻轻按了下燕洵,忽然低声道,“如果你是我阿爹就好了。”
小孩儿倔强的声音里终于有了压抑不住的哭腔,他再怎么用坚强来武装自己也只是个很寻常很寻常的小孩子而已。
狠狠地喘了口气,红鸡拔腿便跑,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惊慌受怕的样子,那些人越是想看他惶恐不安的样子,他就越是不能露出来,否则周围的人定然会变本加厉,给他提供更方便死亡的环境。
一头扎进只有自己知道,只有自己能钻进去的小道中,红鸡终于有了些许安全感。
“去做准备。”燕洵从红鸡身上跳下来,没有安慰小孩儿,他知道安慰也没有用,小孩儿身负的悲剧用任何语言去安慰都是苍白又徒劳无功的,倒不如让小孩打起精神做别的事,精力自然会转移。
“走。”红鸡果然很快打起精神,领着燕洵从夹缝中快速穿过,很快就再次靠近石门。
燕洵爬上一块石头,透过缝隙看向石门。
跟意识状态感知到的石门不太一样,此时燕洵再看到石门就有种不由自主的想要跪下去膜拜的错觉,石门仿佛无限高大,威严中透着无形的力量,力量磅礴如海,人仿佛连海里的一滴水都比不上。
“原来如此。”燕洵并没有沉迷其中,而是很快清醒过来,“难怪长老们那么在意自己的身份。”
只有长老才能参加次数更多的祭祀,才能获得更多的力量。
力量会让任何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尤其是已经掌握一部分力量的人。
“不要被石门迷惑。”红鸡忽然出声道,“想要得到石门给予的力量就必须得参加祭祀,而祭品……通常都是人。我倒是觉得石门原本并没有力量,不过是把祭品的力量……”
明明是年纪不大的小孩儿,此时却如此理所当然的说着这么深沉的话,完全不像个孩子。
“有可能。”燕洵没否定这样的话,但也没有肯定。
说是做准备也容易,哪怕是靠近石门也有一些只有红鸡才知道的小道,也只有他这样瘦弱的身体才能轻松穿过。
不过越是靠近石门,能藏身的夹缝就越少,好在红鸡也没有做很大的准备,只是分别藏了些东西,且大部分都藏在身上。
准备完这些,红鸡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并不准备回家。
“不想回去?”燕洵坐在红鸡对面,见着他点头,便道,“不回去也成,长老们估计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暗地里找你。”
“我知道。”红鸡冷笑道,“他们肯定会找我,想要说服我,让我心甘情愿的参加祭祀。他们一定会把话说得很漂亮,而且还要动用所有手段让我同意。他们那些人的嘴脸虚伪又不要脸,我实在是烦。”
又要害人,又要占据大义,占据道德制高点,强迫别人认同他们自己制定的扭曲的规矩,红鸡每每想起来就十分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