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出赖大是在拖延时间,没上他的当,扭身抽了根烧火棍,往身前一横,打算速战速决。
就在这时,外面又是一阵喧哗,刘氏、清婶,还有其余几家邻居,男男女女一大波,全都来了。
噼啪作响的火把,把小小的院落照得亮如白昼,火光映照下,是一张张或担心或疑惑的脸。
胡氏抹了把手上的血渍,冲司南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姓司的,你瞧着这情形眼熟吗?是不是跟你坑害七宝他爹那晚一模一样?”
司南挑眉,坑害?
到现在她还觉得悲剧的源头是别人吗?
刘氏冲到司南身边,忧心道:“南哥儿,外边说的可是真的?你真欺负了三娘?”
司南眉心一皱,什么玩意?
刘氏匆匆解释了一番。
就在刚才,不知道谁挨个敲响了整条巷子的房门,不管不顾地嚷嚷,说是司南强占了于三娘的身子,胡氏带人来讨公道。
说话的工夫,胡氏一头扎进屋里,紧接着大声哭了起来——
“我那苦命的闺女啊!可怜你爹被人暗害,留下咱们孤儿寡母受尽欺凌,如今你又失了身子,叫当娘的可怎么活哟!”
大伙纷纷冲进屋子,小小的屋宇被火把照亮,床上的情形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于三娘躺在司南床上,锁着眉,闭着眼,一脸苍白,一副受了蹂躏的模样。
她似是没穿衣裳,只有胸前挂着一件桃粉的肚兜,从腰身往下堆着一团司南的外衫,露出苍白的脚踝。
邻居里不乏男人,见此情形,纷纷避了出去。
赖大几个倒是没出去,只是啧了声,转过身,心里暗骂:摊上胡氏这个亲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就连赖大这样的混混都知道的伦理纲常,胡氏却毫无顾忌。
她也不说给于三娘穿衣裳,反倒在床上三摸四摸,摸出一条雪帕,原本洁白的帕子上沾染了一大滩血渍。
当然,并非于三娘的血,而是她提前布置好的。
胡氏佯装愤怒,抖着帕子给众人瞧,“你们看看、看看!司南你还有什么话说?”
司南沉着脸,什么都没说。
只是抱着手臂,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胡氏演技浮夸,“我一早就知道你瞧上了我家三丫头。司家出事前就求娶过,我觉着三丫头还小,没答应,想着过两年再说……”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司南对于三娘早有想法。
“没承想,你竟然、竟然这般不知礼数,无媒无聘就要了她的身子!”胡氏想挤出两滴泪,却失败了,只能干嚎。
于三娘被胡氏喂了迷药,即使这么大动静也没醒过来。那副苍白柔弱的模样,倒真像是初承雨露。
至于为什么睁不开眼……
胡氏不是说了吗?
司南强要了她,指不定给她吃了什么东西。
众人看看于三娘,又看看衣衫半解的司南,不由信了大半。
奸污倒不至于,更像是你情我愿。
毕竟俩人平日里就走得极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