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众人也笑了,“居然是一家人!”
小郭故作疑惑,“您是……”
元三德背着手走过来,笑呵呵道:“元老爹是我远房叔父,元小丫算是我堂姐,论辈份,你们该叫我一声叔公。”
小郭顿时演技爆棚,表现出十分惊喜的样子,“哥,是叔公!”
司南翻身下马,和赵灵犀一起朝元三德行了一礼。
元三德瞧着这对玉娃娃似的漂亮人儿,顿时笑开了,“堂姐年轻时就长得俊,不然也不会被汴京来的军爷瞧中,去做了官太太——诶呀呀,生出来的娃娃还是这么耐看!”
说完还特意瞧了小郭一眼,那意思简直不能更明显。
小郭汗颜。
对不起,我拉低了“月家”的颜值。
元三德的出现,对司南来说是个意外之喜。
这里的人非常排外,如果没有元三德作保,他们恐怕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融入。
元三德个子不高,生得精瘦,乍一看爱说爱笑,其实是个心思缜密的。
他没被小郭的话哄住,而是拐弯抹角地提起一些旧人旧事,直到几人一一答出来,他才彻底信了。
不仅缜密,还十分油滑。
元三德当着街坊四邻的面热心地把他们带到家里,招待他们吃饭歇脚,却绝口不提元婆婆的房子。
离京前,元婆婆特意提到,当初她出嫁时婆家给的聘礼中有一处临街的房子,房契上写的是她夫君的名字。
后来元婆婆爹娘去世,她和夫君回来过一次,房子交给了族中打理。原想着过几年转手卖掉,没承想,夫君和儿子相继出了事。
元婆婆万念倶灰,一个人浑浑噩噩过了这些年,房子什么的早就不在意了。
这次听说小郭要来河间,元婆婆这才把缝在衣服里的房契翻出来交给他。
司南看得清楚,元三德开牙行的那个铺子就是元婆婆的。
这事元三德不可能不知道。然而,吃完饭又歇了大半晌,期间小郭特意提起想寻间铺子开面馆,元三德哼都没哼一声。
赵灵犀想拆穿他,被司南拦住了。
司南做了一个选择题——得罪元三德,要回铺子;或者花钱租一间铺子,让元三德记下他们这个人情。
不用犹豫,当然是选后者。
他们是来打探消息的,不是来赚钱的,离京时官家给了他一大箱钱,足够霍霍了。
于是,司南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笑眯眯地说:“小子们初来乍到,啥都不懂,还得劳烦叔公牵个线,寻间地段好的铺子,尽快把面馆开起来。”
元三德是个人精,一眼就瞧出司南才是主事的。见他这般上道,也便笑了,“俊子且安心,你叔公我别的本事没有,寻铺子、卖房子的事干了几十年,早熟了!”
他沉吟片刻,道:“说起来,河沿儿那边就有个空铺子,从前也是做吃食的,人来人往,生意不错。”
司南搭话:“怎么不开了?”
“有亲戚在汴京发了财,一家子人到大地方谋前程去了。”元三德笑笑,状似无意道,“都说人往高处走,你们为何放着汴京的好日子不过,偏偏回这穷地方?”
小郭扯了扯身上的旧衣裳,苦笑道:“您瞧瞧,若汴京真有我们的好日子,能回来?”
司南表现出一副要面子的模样,轻咳一声,道:“也是祖母想落叶归根,我们先来探探路,若能扎下根,便接她老人家回来。”
这种半遮半掩的态度,反倒让元三德放下了心,“成,我这就去问问廖东家,就说是我两个侄孙租的,看能不能便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