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瞧见了,不由失笑:“今日拆了多少你都记着,回去让你球球哥赔给你。”
赵灵犀弯着眼睛,露出一对小酒窝,“我不想要簪子,能不能让球球哥赔我点别的?”
司南一眼就瞧着她的坏心思,笑眯眯道:“想养男宠,先问问狄二哥答不答应吧。”
赵灵犀顿时苦下脸,“俊俊哥,你变了。”
司南笑,“不,这才是真实的我。”
“什么真实的你?还有假的你吗?”江小朵扒着门框往里看。
司南连忙挪了下步子,挡住赵灵犀。
赵灵犀飞快地把满桌子金光闪闪的头面收起来,只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簪子。
江小朵怯怯地缩了缩脖子,以为自己不受欢迎。
赵灵犀故作任性地嘟起嘴,把她拉进屋,“幸亏你来了,不然我哥就要念死我了!我说想拿这支簪子换你的绣屏,他死活不让,说亏了。”
江小朵看着那支金簪,小声说:“俊俊哥说得对,这支簪子太贵重了,我的绣屏不值这个价。“
赵灵犀笑笑,说:“没事,我觉得值就成。”
江小朵还是摇头,不肯占便宜。
赵灵犀不由分说塞进她手里,“小花姐姐半月后就要出嫁,你先拿着,大不了你多绣几个,慢慢还我。”
如果说刚开始是为了跟江小朵套近乎,这时候,赵灵犀是真心想把簪子给她。
她第一次看到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娘子,为了给姐姐攒嫁妆,做绣活做得手都冻伤了,而她心心念念的嫁妆,只是一支镶金的簪子。
镶金的!
汴京城体面的丫鬟都不屑戴。
司南不声不响出了门,留两个小娘子在屋内说知心话。
江小朵最终收下了簪子,一迭声地说一定会给赵灵犀绣十个小屏风。
赵灵犀忙活了许多天,终于取得了江小朵的信任,时不时从她嘴里套几句话。
在江小朵看来只是一些家里的饮食起居,无关紧要,对别人也可以说。
司南却根据这些支言片语,加上钟疆的调查,分析出了辽人贩盐的路子。
有人把盐从辽国运过来,交给“一级批发商”,这些人有辽人,也有宋人,甚至有些人手里有官方盐引。
他们再把辽盐和宋盐掺一掺,当成官盐,卖给“二级批发商”。他们再往下卖给散户。
这样一来,几乎整个河间府的人都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彼此维护,各自保守着这个公开的秘密。
怪不得屡禁不止。
司南还发现了一个问题——河间府的官盐价钱太高了,比河北路官府报出的均价要高出一大截,比汴京的盐价还高!
然而,河间百姓每年的收入却不足汴京的十分之一,根本舍不得吃官盐。
司南写了封信,快马加鞭送回汴京。
赶巧了,唐玄也从那几个私盐贩嘴里问出了这些,同样报给了官家。
两个人没有相互串通,说法却出奇一致。
官家十分重视,连夜叫来包拯等人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