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不信任你,而是为了避免某些人拿这件事做文章,牵连到你, 甚至唐家军。所以,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会安排人去查。”
赵祯耐心地劝解:“至于司小娃的父母,只要他们没有同潜龙教众一起为非作歹,我不会让人为难他们。”
唐玄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怕被牵连,我和南哥儿一起去洛阳。”
赵祯一噎,佯装生气,“你们俩都不许去!已经跟你说了,洛阳是潜龙教的老巢,贼人潜伏这些年,根本不知道酝酿着什么大阴谋。那张字条八成就是贼人故意引你们过去,不知躲远些,还巴巴地往上凑,就没见过你们俩这么傻的!”
唐玄梗着脖子,不肯妥协。
他虽然话不多,在官家面前却很少有这般不识趣的时候,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为了司南。
这回也不例外。
他知道,司南铁了心要去洛阳,所以要替他扛下来。
赵祯怎么可能看不透他的心思,没好气地哼了哼。
有了媳妇忘了爹!
同样的,司南也舍不得让唐玄替自己挨骂,主动上前,说:“既然对方的目标是我,合该由我去。倘若字条是我母亲写的,那她一定不会伤害我跟郡王;倘若是其他人,就算我不去洛阳,他们也会再想其他办法逼我去……”
他顿了下,又道:“官家若是不放心,可以再派一队人,我们一明一暗更方便行事。小子只是挂念父母,只想顺利把人救出来,不会做多余的事。”
赵祯歪着身子,哼道:“有这口才,不做官可惜了。刚好,鸿胪寺还有空缺,明日便去上任吧!”
司南苦脸,“官家……”
赵祯摆摆手,“撒娇没用。”
司南算是看出来了,官家这是铁了心不让他和唐玄掺和。
到底是一国之君,别看平日里脾气多好、多平易近人,在大事面前却毫不含糊。
司南顿了顿,从小荷包里掏出一枚玉牌——正是上次从樱桃树上摔下来,赵祯赐的那个。
“求官家一个恩典。”
赵祯目光一凛,缓缓坐直身体,“南哥儿,你确定要用这个?”
司南双手托着玉牌,郑重点头,“官家曾说,小子可以拿着这枚玉牌求一件事,或者保一个人。今日,小子就求官家,应许燕郡王同我去洛阳查办潜龙教一案。”
唐玄撩起衣摆,跪在他身边。
尽管什么都没说,态度却十分明确。
赵祯端坐在龙椅上,久久没有言语。
大殿中寂静一片。
半晌,赵祯才长长地叹息一声:“儿女都是今世债,谁也逃不过。”
说的不知道是大殿中的这对年轻人,还是潜龙教里隐藏的那位。
最后,官家还是允了。
为了保证两个人的安全,他把皇城司全权交给唐玄指挥,私下里再三叮嘱,案子办得好不好没关系,人不能有事。
即便是亲父皇,也不过如此了。
司南和唐玄商议之后,决定以开分店为由,大大方方去洛阳。
对手在暗,他们在明。
对方既然敢公然出手,想必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甚至连他们接下来走的每一步棋都算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