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出口,满屋将军都觉得诡异,他们心中对钟天青都十分敬服,认为子章殿下即便要挑剔骂人,也挨不上“病西施”三个字。

师子章脱口而出,说完后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奇怪,忙改口:“都几时了,请你也请不来!”

把尴尬掩过,他指着紧挨自己的座位,“快过来坐好!”

钟天青等身上那股虚软的劲勉强捱过,平静地走进房中坐下。

师子章接着与众人商议如今形势与对策,余光时不时瞥向身边人,发觉他只两天而已,脸颊瘦了一圈,往日饱满的余肉全消失不见,漂亮的唇只剩苍白,连眼神都没有以往的杀气,总是半垂着。

这副模样简直……让人想骂他都骂不出口。

师子章心里五彩缤纷,神出鬼没,却毫不影响他一张臭脸。

他道:“从人数看,我们远不足与云光军对峙,出城与他们对决,胜算恐怕极小,除此之外,我们的粮草武器等皆比不上他们充盈,但这并不是说我们绝对没有赢的机会,我们占据山阴城,山阴易守难攻,他们有何动作,皆被我们收进眼底,在往年,我们也曾遇过这般情形,当时正是和云光军的济老头对打,我们派出精要队伍偷袭他们,又在城楼做好□□,引得他们不得不分成小股小股来攻城,最终将他们分批打的溃散,从城里突围。”

有将军激动地附和:“是,当时是青头儿带我们杀到敌营,那云光军一见青头儿,就如羊群里进了狼,全吓得四处逃散,哈哈,这次必还要青头儿出马,我们必胜无疑!”

钟天青挤出一个微笑。

师子章实在忍不住,转头问他:“你是不是病了?给他看军医了没有?”

他后一句话是问钟天青身边的元宝,仿佛是钟天青不是个将军,而是五岁小儿,还需要奶妈照顾。

元宝还未回答,有人小声提醒师子章,“前日那些军医没跟上队伍,全死了。”

师子章身形一滞。

钟天青道:“属下或是略感风寒。”

他坐了许久,不觉身上有何异样,主动接过师子章手里的军牌,起身跪下,“属下领命,愿如以前一般,为我辟邪肝脑涂地,舍生忘死,击退敌军!”

他头垂的很低,跪倒在满室人的注视里,伏低的身影显得并不强悍,甚至还有些脆弱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