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麟这才顺着他手指望过去,只见一群人中一个人不好意思的笑笑,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赔笑道:“麟儿……来的匆忙,也没给你消息……”

正是他母亲的丈夫,他的继父,钟禹生。

济麟心想这是谁,一瞬之后才辨认出来:“哦!额……父亲。”

钟禹生年纪大了,相貌生的倒好,不然济麟母亲也不能看上他,只是他爱去山川湖海乱跑,不像别人细皮嫩肉,反而显出几分潦倒。

钟禹生丝毫不介意济麟的反应,仍是笑眯眯。

济麟顾不得他,忙着迎师子楷进府,只是进门时抽空回头问了一句:“你怎么来南境了,谁照顾我母亲?”

钟禹生笑道:“你母亲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我看天气晴暖,南境刚被收复,便想来看看这里的山川风景。”

济麟回过头,没接他的话。

钟禹生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听说那叛军头子师子章和钟天青已经投河死了?”

济麟瞥了他一眼,“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差不多吧。”

钟禹生“哦”了一声,还没等他再问,雪照的住处已到。

其他人只能留在院子里,只有师子楷捧着旨意与济麟进了房门。

雪照下榻之处征收了原留城将军的府邸,房内按照南方习惯,满屋名贵红木,床榻、隔扇、窗户无处不雕花,屋下敞亮高窗,窗下宽阔大榻,榻下光可鉴人的青花地砖,一直蔓延到暖阁,暖阁里置着一张垂着重重绣花幔子的床。

雪照正倚床斜坐,靠在绣花幔子前,他见了来人,十分和气的一笑,“是子楷来了。”便欲正身。

师子楷立刻抢上前,不敢按他,只是虚扶一把,顺势蹲下身,仰面看他:“皇叔千万请静躺着!您养好身体,便是天家和我最大的心愿,何敢让皇叔劳动。”

雪照笑笑请他坐下,他不敢上座,侧身靠着床栏,在脚踏上坐下,像是小孩依偎着大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