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成洛忽的笑了。
谢未弦横了他一眼:“乐什么?”
“没。”姚成洛说,“就觉得您这样挺好的,没变。”
这个“您”就很灵性。
这个话从姚成洛嘴里说出来,谢未弦有一瞬就真的感觉什么也没变。他感觉自己好像还穿着黑袍玄甲,旁边是拿着竹简跟着他晃悠的顾黎明,身后是捧着外族地图等着他凯旋归来的顾黎野,前方是塞北的雪原。
好像什么也没变。
但什么都已经变了,时间都过去了两千年。
可身边的两个人都相继把他的事情想了起来,这滋味倒还挺复杂。
谢未弦说不出来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一直觉得自己像是一块站在岁月长河里的顽石,一块长河怎么也推不动的顽石。他就坐在河里,扎了根似的岿然不动。就那样看着岸上人来人往,看着他心里的人轮回而过。他当然不甘心,但再不甘,也只能这样。
可有一天,突然有两个人走到了长河边上,对他说,我想起来了。
他们说你是我的统领,你是境安侯,你为我做过许多。
其中一个人甚至还跳进了河里,拼了命地想把他拉到岸上来,他哭着说我想起来了,你是谢未弦,你是我的将军,你爱我,我也爱你。
于是,一直能在岁月长河里冷着心岿然不动的顽石就突然动摇了。
要不上岸去吧。他想。
他如今都还在动摇,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长河冲走了,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这个拼命想把他拉上岸去的人也会被他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