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恍又撕心裂肺地喊了几嗓子救命,但这动静落在空无一人的黑暗地下,没有一个人听到。
和顾黎野一样,没有人来救他。
可顾黎野却比他更清楚这件事,因此,他当时连一声救命都没喊过。他知道这偌大的京城里充斥着要将他杀死的黑暗,他就是在这种黑暗里长大成人的,所以连这种求救的本能都没有。
他连这种本能都没有。
谢未弦不知在想什么,他背对着陈黎野,就那样一刀一刀地捅下去,偶尔回过头再多拿两个刑具来。
凤恍的惨叫声本来撕心裂肺,但随着时间慢慢地过去,他似乎是被耗尽了气力,也或许是痛的都难以发声了,惨叫声慢慢地弱了下去,到了最后,竟然开始气喘吁吁,每一次的呼吸都带着沉重嘶哑的血气。
最后,谢未弦又把一柄刀捅进他肩头上,捅的凤恍一声哀嚎。
谢未弦后退了两步,又去刑具桌上拿起了一柄刀,回过了头。
凤恍早已浑身是血。他再也握不住那些铁链了,整个人也彻底没了力气,浑身颤抖,浑身都忍不住痛的痉挛,嘴角沁着血,深深地低着头,应该是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胸口上被捅了许多刀,但每一刀都没伤到心脏。
陈黎野看着他的那些伤口怔了怔,又想起谢未弦的手法来,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谢未弦刚刚的每一刀都在捅他的肺。
凤恍还活着,但生不如死。
但谢未弦还是觉得不够,他走上了前去,解开了他脖子上的项圈,然后一把扯住了他的头发,硬是逼着他抬起头来。
“你怎么还能叫呢。”谢未弦耍了一把手里的短刀,将刀尖对准了凤恍,道,“你知不知道,顾黎野连惨叫都是罪?”
凤恍满眼惊恐,摇了摇头,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点什么。
但谢未弦根本不想听他说话,又冷笑一声,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