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千般万般想说的话都不能说出口。那片冰天雪地和塞北是那么像,可只有一个人记得那些冰雪里的温柔,另一个人只觉得天冷。可能在那个时候,谢未弦才体会到了铁树地狱是个有多寒的地方。
想说的不能说,想爱的没法爱。可能铁树地狱的那一吻也是他在心底里痛苦纠结了很久之后,才艰难做出的决定。
谢未弦看陈黎野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脸色轻轻一抽,微微坐正了点身子,看着他道:“别这个表情。”
陈黎野:“……”
“都过去了。”谢未弦说,“我知道,你一直是你。”
陈黎野没吭声,但脸上的表情明显缓和了些许。红灯又绿了,陈黎野踩下了油门,又把车开了出去。然后,他说:“把戒指拿出来。”
谢未弦愣了一下:“……?”
“你脖子上那个。”陈黎野说,“不是都戴了两千年了吗?”
谢未弦像是傻了,听他这么一说之后,才低头去看了看自己胸口。他没有把戒指吊坠拿到明面上来过,因为顾黎野告诉他,“我们两个还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所以你要把这个藏起来”。
顾黎野还说,“等哪天我们安生下来了,你就把这个拿出来,然后昭告全天下,你要娶我进侯府”。
所以谢未弦就把它藏起来了,他把它藏在衣服里面贴身带着,就这样一直等啊等,他等安生下来的那一天,等昭告全天下的那一刻。
但顾黎野死了,他没等来。
后来,或许是出于仍旧想等顾黎野来叫他拿出戒指来的痴心妄想,又或许是出于想把这一段过去藏于深处,谢未弦又把戒指戴回了脖子上。这一戴,就是两千年。
两千年过去了,他终于等来了。
两千年沧海桑田,谢府败了不再,顾府兴盛也败,朝代兴兴衰衰,最终来到了现代。
现如今,他变成了守夜人,顾黎野也变成了陈黎野。
于是,陈黎野就对他说:“拿出来戴上吧,现在挺安生的了。昭告天下的话……你可以随时昭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