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岩面色严肃,好似真的在叮嘱他,也好似真的还没有失去神智。这真是个麻烦的病,总给人一种这人还在的错觉,又总让人明白他早已疯病了。
希望与绝望交缠着侵蚀人。
陈黎野还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又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有呼吸在发颤。
他深吸了几口气,最后低下了头,说:“林哥……我改天再来,我死不了。”
说完,他就再也待不下去了,朝林青岩一点头,转头逃似的疾走出了病房。
谢未弦连忙跟了上去。
陈黎野一出门就坐到了病房旁的长椅上。他情绪现在十分崩溃,一步都走不远。坐下来之后,他就倾着前身低下了头,捂着脸哽咽了几声。
谢未弦拉上了病房的门,快走几步,凑到了他跟前去蹲了下来,伸出手去,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谢未弦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但陈黎野却更想哭了。
陈黎野也没有说话,周围偶尔有人经过,他怕被说闹灵异事件,一句话也不敢和谢未弦说。但他也没必要说,谢未弦知道他在想什么。
谢未弦起身抱了抱他,一言不发地拍着他的后背。
地狱终归是个残酷的存在。不是所有人都是陈黎野,更多数时候,他们都注意不到致命的线索,推断不出引路人的渴望,更推断不出谁是罪人。
参与者们的生还概率,其实极低。
在长椅上缓了很久后,陈黎野才终于平复好了情绪,站起来了。
他带着谢未弦走出了医院,回到了车上。
但他没急着发动车子,就那么盯着车子的仪表盘,又愣了好半天。
谢未弦也没说话,他望着那栋医院出神。晌午的阳光打在医院身上,把整栋建筑都照的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