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宣旨的那位常公公在风亭云退位后,就跟着一道颐养天年了,在风亭云的寝宫里当个管事的大太监,说句大不敬的话,风离宸都是他看着长大的,眼见着前些日子风离宸出事,大臣们一个个对林御步步紧逼,对太上皇毫不尊敬,心里早就憋着一口气了,在林御听出这个计划的时候,他担心自己小徒弟吴方镇不住那些大臣,便自告奋勇了,这不,效果奇佳。
将圣旨卷好丢给身后还在发愣的小徒弟,一甩搭在胳膊上的拂尘,“退朝!”,言罢转身,风离宸早就跑了,他偏就这时候才喊退朝,就是故意的!
“常公公且慢!”果然吧,下面还是有憋不住的。
常安故作不解地回过头来,望着下方那个,此前喊着立太子,立太子,叫唤的最欢的工部尚书,当谁不知道,他女儿前些年嫁了个宗亲,生了个三岁能诵诗的儿子是的。
“王尚书有何指教?”常安故意扯着尖细的嗓子,皮笑肉不笑,有些阴阳怪气儿。王尚书知道这是故意在他跟前端着呢,心里暗啐了一声:阉狗!可眼下他想知道的事,也只有低眉顺目在常安面前装孙子,点头哈腰地道,“常公公言重了言重了,老夫是有些事想讨教讨教!”
“王尚书哪里的话,有什么想问的您问就是,咱家一定知无不言!”话说的谦逊,可那眼睛都不看人的态度可着实有些目中无人。王尚书心里憋着口气问道,“方才那圣旨……老夫着实听不明白,这皇太弟,是何许人?太皇难道,还有失落民间的皇子不成?”否则这可怎么解释,当今陛下分明是独子,这怎么还立了个胞弟来了?
听着王尚书问出了自己心中疑惑,又有一堆大臣围过来,想知道究竟。
等着王尚书语落,一直低头缕着手里拂尘的常安顿时抬头狠瞪了一眼王尚书,手中拂尘一甩,惊的王尚书仓皇后退,崴了脚摔在地上,“哎呦一声!”常安却是冷哼一声,“王尚书,这大殿之上,说话可得过脑子,否则……口出狂言,可是要挨廷杖的!”
“老夫怎就口出狂言了!”王尚书被人一吓唬反倒来了点戾气,扶着个交好的大臣的手站起来,跟常安杠上了,“这若名不正,言不顺,我等做臣子的,可也不能任由陛下胡来!”
“就是就是!”附和的人还不少,看面相就是跟这个王尚书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人,常安一一给记下了,等下就给帝后打小报告去!将众人都扫视一眼之后,常安才淡淡开口,“您这还不叫口出狂言?”
“太皇与太后鹣鲽情深,你却说太皇有失落民间的皇子,这意思,可就是私生子,太后尚在孕中,要是给你这话气出个好歹来,保不住腹中皇太弟,即便太皇仁慈,不治你的个抄家灭门的罪。可陛下一贯至孝,能容忍你编排太皇名誉,气伤太后凤体?”
常安说完,眼神冷冷在王尚书脸上扫过,“你说,挨廷杖,是不是都算是轻的?”
王尚书:“……”
别说他了,后边一堆人都静的说不出话,所以说,这皇太弟,是太后肚子里那个,还没出生的小娃娃?
这孩子还没出生呢,就笃定是个男娃娃?
“胡闹!胡闹!”王尚书气的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叨叨着胡闹,身后又是一堆人,“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