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把他弄成这副样子,床也下不去了,总不能不管他的吧。齐昊盼着,风礼然端着水或者吃食进来,他们之间,便还同从前一般。
可齐昊坐在床头等了许久,等到屋里的烛光灭了,等到屋外的日头照亮了整间屋子,等到有侍女敲了门询问,“公子醒了吗?”齐昊愣愣地披上一件单衣,“进来!”声音沙哑的可怕,可他自己浑然不觉。侍女进了来,问他,“公子可要备水沐浴?”齐昊恍若未闻,只是问,“殿下呢?”
侍女犹豫了下,根本不忍心相告,可齐昊坚持问,“殿下去哪儿了?”
“殿下昨夜,去了芙姬姑娘那儿。”侍女低着头,声音压的很低,生怕刺激了齐昊。
伤心?大概是是是伤的,可齐昊自己也奇怪,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想闹。他只想等风礼然回来,他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吩咐 侍女备水,齐昊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安安静静等着风礼然回来,他照常吃饭,读书,弄的府里的下人都有些担心,齐公子该不会是疯了吧。
第二日,风礼然依旧没有回来,中午的时候齐昊一个人出了府,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他说是去庙里拜了拜,求了个签,签文说,他能和风礼然白头到老。府里的下人们都摇头叹气,齐公子大概真的是疯了。
当天晚上齐昊一个人在屋子里,打开了他说的存着签文的小盒子,里面其实只有一枚药丸,他吞下去,爬上床,把自己抱的紧紧的,大概因为疼,眼泪啪嗒啪嗒掉着,他死死咬着自己手臂,忍着腹中一波一波的疼痛,脸上却在笑。是嘲笑,他也知道自己很可悲,居然想出来,要用孩子拴住风礼然,他是个男人啊!
他知道,走了这一步,他这一生便毁了,可他只想放手一搏,他放不下这段情,他赌,赌风礼然爱他。
后来的几十年,齐昊有时候回想,那时的自己,是真傻!可当时的齐昊,满心满眼,都是对风礼然的一片爱恋。
风礼然是第三日晚上回府的,依旧一身的酒气和脂粉味。齐昊却不见任何反常,他亲自端了碗醒酒汤给风礼然。而后把人拉上了榻。
屋子里点了熏香,风礼然情难自制,却还是问:“怎么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他心里,齐昊是君子。可齐昊笑弯了眉眼,他说,“你不是喜欢吗?”
一夜的惊涛骇浪,风礼然仍是在半夜看着齐昊累极了沉浸的睡颜,这次他没走,他舍不得,他怕再过分一点,会叫齐昊伤心过了头。
他开始后悔了,一年前,不该自以为是去找母妃摊牌,他以为自己自己有能力保护齐昊的。至少,有那一份血脉相连的母子情分在,母妃也不能真的狠心置儿子于不顾,去伤害齐昊。
可事实上,那个女人丧心病狂!她恨齐青远,齐昊的父亲,当朝太师,恨他当年娶的是宁和郡主,而不是她......
之后的一个多月,两个人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相处。风礼然依旧常常出去寻欢,可齐昊一次也没有闹,他静静等着人回来,一回来,便使出浑身解数去勾引他,仿佛要榨干他。
直到后来,齐昊晨起的时候头晕,早膳也不想用,偷偷给自己切了脉,然后满脸欣喜地冲出去,拉了个侍女问,“殿下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