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殊问:“你何时遇见那仙人?”
红琴答:“十五年前。”
五十年前便已有了一把五弦琵琶,十几年前或者更早以前便已开始谱曲。已有一个红琴,说不定还会有很多“红琴”。
背后那主谋之人,没有上邪琵琶便生造,没有五弦琵琶曲便另研,心思之周密,打算之深远,叫人生怖。
童殊陷入沉思,心想:觊觎我上邪琵琶这人不少,但大多也只是嘴上艳羡,竟想不到有如此执着之人。
临别的话说尽,秀儿踟蹰再三也该走了。
她扶着红琴一步三回头,望的都是辛五,辛五略一颔首以示告别,之后淡淡转身,再无多言。
秀儿频频望向辛五背影,隐隐红了眼眶,这般的女儿心思,傻子都能看出来了,童殊取笑辛五道:“五哥女儿缘真好。”
辛五正色道:“不得胡说。”
童殊:“最难解是女儿心,秀儿痴心一片,你便这般冷淡薄情?”
“薄情?”辛五神色陡然冷峻,望向他道,“如何又算不薄情?如你这般,怜香惜玉,花言巧语算不薄情?”
童殊被他噎得不知如何回话。
辛五冷然接着道:“惹得人心似浮萍,便是好?”
童殊心想:对女子不好言宽慰,冷漠无情难道便好?
辛五淡淡说起:“你可知,栖霞仙子至今还在等你。”
童殊解释道:“栖霞仙子那不是等我,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她追杀我多年,恨不得我早死早省心呢。”
“若当真想杀你,何至于一次都未曾伤到你。”说完这句,辛五顿了一下,不知想起什么,面色沉沉,“那些书上写的并非没有根据,五十年里,她确实每年冬至都到戒妄山来,你猜她想看望的是谁?”
童殊道:“断然不可能是我。”
辛五又道:“温酒卿也每年都到戒妄山下来,冬至、除夕、中元。”
童殊听到温酒卿,现出怀念之色道:“温酒卿与我情如姐弟,我知道她会来看我。冬至是我生辰;中元是令雪楼身殒之日她大概是想起她主人了;而除夕,在魔域那几年,我都与她一起过年,她想是要来陪我过年。”
辛五又道:“你知还有谁在等你吗?”
童殊:“我师兄?”
辛五神色一冷道:“还有呢?”
童殊道:“还能有谁?”
辛五喉咙滑了一下,才道:“还有许多闻名而来的女子。”
童殊:“那些只是来闻风而动瞧热闹的,做不得数。”
辛五垂下目光道:“那便是没有了?”
童殊:“我人缘不太好,大约真没有了。”
辛五神色一暗道:“那便是真没有了。”
又是一阵无话。
好不容易两人能好好说话了,童殊不舍就此结束,找话问道:“对了,那老修者后来如何?”
辛五轻描淡写把那日的情形简述。
原来老修者被控魂之后,操练尸傀儡,自己也成了傀儡头,带着百多具尸傀儡拦住辛五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