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时,正对着童殊的背后,忽然“哦?”了一声。
童殊拉回思绪,转身奇道:“真人,怎么了?”
素如道:“我曾见你母亲后颈上有一块炎芒形的印记,似是族徽,你却没有?”
童殊愕然。
记忆中并未见母亲后颈有什么印记。
蓦地心思一动,想起自己后颈曾有几日疼过,当时摸着似有肿物,只是后来没上心,便略过了。他此时探手一试,后颈处平坦光滑,连肿涨都没有。
童殊自忖道:“或许并不是所有童氏后代都有。“
素如别有深意地收回目光,道:“你回来之后,可曾去看过你母亲?”
童殊低下头:“尚未。”
素如却并无任何责怪之意,而是道:“尚好,近来你还是莫去为好。”
“为何?”
“时机不对。”
童殊其实一直隐有一种直觉,暂时不能暴露母亲的安葬之地,见素如说得高深,不禁追问:“何时是好时机?”
素如道:“时机一到,你自会知晓。”
童殊遇到母亲之事,不免心急,再追问道:“真人,您既已开口,何不一次说清?”
素如还是道:“我知之不全,只能提醒你在无法确保你母亲安身之处安宁时,你不宜去看她。”
童殊觉得蹊跷,道:“我母亲自成家以来,鲜少出芙蓉山。她虽交游很少,但向来与人为善,不曾与人结仇。她在世时,尚且无人寻事上门,死后又怎会有人专门寻事而来呢?”
素如眸光微动,却不再说了。
然而,童殊从那欲言又止中,想到什么,顿时浑身一凉。
如果非要说,母亲与谁有怨有恨,那只有一个人了……
陆岚。
这个名字,事隔五十年,以这种方式让他想起,还是叫他气得浑身发抖。
童弦思的身骨,是他打上芙蓉山抢回来的。
只有陆岚会跟他抢童弦思的身骨。
他只是这么一想,已是又惊又气,全身滚出一层汗,手指紧紧成拳。
瞬息之间,已是惊骇暴怒!
他强迫自己要冷静。
心想:不可能!
他亲眼看着陆岚断气的。
而且后来芙蓉山也鸣了丧钟,并通告全界陆岚身殒。
如果陆岚还活着,又怎会允许芙蓉山没落至此?柳棠又何至于不人不鬼形单影支的苦苦支撑?
不可能的。
已经五十多年了,骨血都化成泥了,不可能的。
“童殊,镇静。”素如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