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决瞧了一眼床榻道:“明日默不迟。”
童殊拧着眉较真道:“不行的,你这剑谱太难背了,我今天不趁刚学背下来,明日怕是要忘,你先睡罢。”
说完摆摆手,示意景决先走开,提起笔便全神贯注地开始默写。
《臬司剑谱》太过晦涩难懂,既使有景决讲解,但通篇防贼防盗的暗喻用典实在叫人头痛,五百字的默写,童殊咬紧牙关磕磕碰碰了许久才完成。
等一把火烧掉那五百字,童殊长舒一口气。
这时候,他才觉出有两道凉凉的视线罩着他。
一回头对上来自床边的两道幽怨的目光。
童殊立即知道自己冷落了教书先生,马上起身,可太久不变姿势,脚下一麻倒回软垫上。
只这一个动作间,景决的气息便瞬移到他身周,将他打横抱起道:“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
童殊道:“亥时末?”
景决纠正道:“子时初了。”
童殊才知自己竟然写了这么久:“你怎不先睡?”
景决道:“你从前都知道说不让我孤枕难眠,现在一读书就给忘了?”
童殊正想说,我何时说过这种话。
幸好他足够敏锐,及时咬住了舌头,几番转念才想起在往生谷的鬼屋里,他与辛五初次见面要“洞房”时,他确实说过。
于是他识时务的闭嘴,只媚笑一声道:“那我们现在可以共赴梦乡了。”
景决又道:“我们尚未沐浴。”
童殊无语:“不洗成不成?”
景决道:“
不成。我与你一起洗。”
童殊原以为双人沐浴定又要闹上半晌,不想景决心疼他晚睡,说是共浴,其实主要是帮他洗,而后便将他裹起抱到床上。
因为时间太晚,景决甚至只与他浅浅交换了一个吻,便十分君子地躺下了。
童殊觉得还是得安慰一下情郎,趴到景决胸膛上道:“抱一会吧。”
景决轻缓却又坚决地将他抱落到床的内侧道:“今日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早些起床学习,明晚断不可再晚睡了。”
他说完这句,看着童殊饱含邀请讨好意味的潋滟目光和盈润的双唇,花了好大力气才翻身回卧。
心中懊恼:我居然也有一天会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再不可如此了。
童殊倦极,阖眼便睡下。
半夜时,忽又睁开眼。
他方才冥想中去上邪经集阁的四层以下翻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录入的第一张臬司剑谱。
这明臬司剑谱被录入到更高的楼层去了。
他坐在上邪经集阁通往第五层的入口前,思索今天晚上萌生的一大疑问:上邪经集阁是否应该增加收录注解?
这个想法很荒唐,因为上邪经集阁守护人要收集别人宗门的功法经集已是极难,若要有功法的批示注释,离不开有那熟习功法之人的教习,而哪门哪派肯轻易将功法教授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