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不吐不快,决意要把憋在心底的话挑明白,他道:“我们景行宗没有欠你什么,你拖累我宗——”
童殊已经能猜到后面的话了,他想,我居然有朝一日也要被骂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他正敛眸,劝自己平心静气,承了骂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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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道清冷摄人的女声响起:“童公子,原来你在这里。”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有此精妙的传音术之人,自然是素如。
也不知她从何处而来,话方落音,殿门外素纱宫衣已翻袂而来。
她一出现,长老们霎时住口,面色古怪地望着素如。
素如只淡淡环视一圈,目光落在童殊身上,她正要开口,又有一道声响在门外:“我一早去西院找鬼门君,没寻着,竟是在此处。”
这一声温润端雅,是景昭也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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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昭进到殿中,见着五位长老,惊讶状道:“五位长老竟也在此?。”
景昭来的时机如此正好,必然是事先得信,前来救场的,绝不至于不知在场状况。只是景昭生了一张端方脸,说话办事亦是端正,叫人第一反应总是愿意去相信他。
宗老们显然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无人拆穿他。
景昭看向素如道:“夫人走的好快,为夫就要赶不上了。”
素如微微蹙了眉,没有回应,也没有反驳。
很显然,景昭这一句,是为了表明他与素如是一起来的,维护素如的意图十分明显。
但素如似乎并不太领情。
景昭得不到素如的回应,目光微黯,面色却是维持着不变,转而对童殊道:“我与素如昨日置了接风席,没寻着你,今备了早茶,不知鬼门君可愿赏脸一叙?”
童殊看得叹为观止。
景昭如此道貌岸然之人,一本正经地睁着眼睛说瞎话,若不是童殊曾也着过景昭的道,几乎都要信了。
既然景昭与素如专程来替他解围的,童殊领情,当即展颜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素如便朝童殊颔首,领先出去。
童殊望了眼长老们,说不上什么心情,他叹了一口气,跟上素如。
忆霄、尔愁和舞蝶早就气不过,在背后与五长老以目光短兵相接一阵,转瞬亦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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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昭却还是要留下来安抚一番,他听了满耳朵的茧子,才得空追了出去,然后在看到素如和童殊等他时,讶异地微愣了片刻。
童殊主动唤道:“鉴古尊当真备了早茶?”
景昭坦然答:“现煮不难,鬼门君可有兴致?”
“饮茶就不必了,鉴古尊宗务缠身还专程来替我解围,不敢再耽误鉴古尊的时间。”童殊对饮食的兴致不浓,而且他一向怵与景昭相处,尤其是还冒充过一段时间景昭,这让他见到景昭便浑身不自在。
加上他急着回去默写《魇门集注》,并不想多做耽搁。
景昭瞧出了童殊的拒绝之意,道:“鬼门君有事缠身?”
鉴古尊突然改口一连几回称他的号,叫童殊颇不适应,这一回他忍不住纠道:“鉴古尊不如还是唤我的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