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父子在平静和诡异中达成共识。沈晏走后,定谒摸摸后脑勺,“掌教,就这么放过师挽棠了啊?!”
掌教:“不然呢?弄死人家?你没听摇舟说嘛,那些都不是他做的,既然能找出证据,那多等两天又何妨?”
灵宥这时睁开眼来,满面菩萨似的古井无波,“摇舟天性纯良,不排除被有心人利用的可能,掌教,他这些年被师弟们恭恭敬敬地供着,性子都有些供野了,胆大包天,不知畏惧为何物,方才那般情况,竟也敢掺和进来,他既养在掌教膝下,便该好好管管。”
定谒:“是啊是啊。”
术省:“有理。”
北霖:“呵。”
掌教嘴角一抽,“你们疯了吗?他是我儿子,但教养他的人可不是我,要不然你们自己找他师父说去?”
灵宥/定谒/北霖:“……”
术省:“……不了不了。”
沈晏抱着师挽棠,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雪凛峰常年低温,积雪不化,寒风冷得刺骨,师挽棠无意识地在他怀里打了个哆嗦,嘴里呢喃着:“我要杀了灵宥,我要杀了他……”
沈晏没吭声,只是将他身上的外袍再度裹紧。
一侧的手臂没什么力气地搭在腰上,手指却紧紧地攥着,随着他的状态偶尔松开一点,立刻又被用力攥紧。但这片刻的空隙已经足已让沈晏看清他掌心之物。
那是一把佛珠。
他的脚步猛地顿了一下,垂着浓黑的睫羽,目光从佛珠转到师挽棠的脸上,良久,低头,在他额上落下个柔软而沉重的吻。
“对不起,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