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他不理人,宋伶俜反而来劲了:“怎么表情这么凶啊,我笨手笨脚的,让我们小祖宗不满意了吗?”

容停瞪了他一眼。

他前功尽弃,已经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宋伶俜就喜欢他这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眼看着碗里的虾仁飞速叠满,不禁揶揄道:

“我们善善长大了。”

容停黑着脸,心说你知道什么。

“他”笨手笨脚的,会给你剥虾才怪。

他想到此处,忽而灵光一闪,暗想,是啊,明明同为一体,凭什么他要承受种种不甘不平,而“他”就能无忧无虑地,坦然地接受来自宋伶俜的宠爱?

假如“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所谓父亲,视为对手的人其实就在自己体内,那“他”还能无所顾忌地与宋伶俜亲近么?

想通之后,容停几乎再也无法多留一刻,当晚趁宋伶俜睡着后,就把“他”放了出来。

这几天的相处,除了一肚子气,他什么也没得到。

包括最开始想要的亲亲抱抱。

一想到在宋伶俜眼里,他亲近的对象其实是善善,容停就觉得不舒服,以至于最后把身体的支配权让给善善时,头一次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

深夜,善善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身下是锦缎软卧,入目则是层叠的床幔,轻薄如烟,软滑如水——他认得这是千金难求的软烟罗,寻常富人能求得一匹做衣裳都不容易,而这里却毫不吝惜地用之做了床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