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期并发症太多,很多节点没及时复查和用药保证。早上我到之后,本来重新拟了治疗方案...”
傅衍白靠在门边,声音很哑:“中午突发心梗,没救回来。”
其实八年算是个不错的数字,尤其是以七八年前的技术来说。
纪冉却感觉他的表情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傅衍白站在阴影里,目色很凉,纪冉第一次这么直接的感受到这种名为“难过”的情绪蔓延在男人身上,每一寸身体都很孤寂。
纪冉的手贴在身侧,慢慢攥起,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傅衍白,对于每个医生来说,也许都有那么几个特殊的病人,而程多多显然就是傅衍白特殊的那一个。
“你已经...给她很多了。”
他走过去,拉了拉傅衍白虚垂的手。
八年对于一生很短,但也不短。她有了朋友,上了学,可以唱歌,多陪了家人很多年,也多看了这个世界很多年。
他曾经一度羡慕过程多多,可以被自己在商场救起,可以被傅衍白坚持手术,可以多活很久很久...
“她一直很感谢你的。”
纪冉垂着睫毛,用为数不多的经验,笨拙的安慰着:“而且...你现在这么厉害,再做手术,他们都可以活的很久很久。傅衍白,你不要难过,你已经很厉害了。”
“你已经很厉害了”
从以前到现在。
这句话似乎一直伴随着他。
但男人此刻的眸色却没有片刻锐利,没有被安慰的理性,纪冉觉得他像一只悲怆的狮子,站在绝顶的峰尖,却无心看一眼脚下的壮阔。
傅衍白沉默了很久。
他是极少表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