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自己那又蠢有笨的儿子,十分头疼,神情复杂的看着满面笑意的谢渊,实在是不明白他怎么会瞧上自己的儿子。
唉。
两人又聊了些朝中政事。
林敬辞跑出来之后无所事事,元禄劝他:“御侍,稍转一会便回去吧。”
“不回。”林敬辞揉着耳朵,其实爹爹也没用多大力气,只是在谢渊面前被爹爹揍实在是丢脸。
林敬辞瞎转着,元禄劝不动,只好由着他。
转着转着,就临近了观湖亭。见许多人在那边忙忙碌碌的,还一身脏污,便好奇的问元禄,“那是在做什么?”
元禄瞧了一眼,道:“昨儿您与陛下刚出门不久,成王殿下便说自己一枚极贵重的玉珏找不到了,说是掉进这碧荷湖中了,连夜抽了水,现在正清淤泥在寻呢。”
玉珏么,还极贵重。
林敬辞冷笑一声,可笑。
林敬辞走近了去瞧这热闹,偌大一个莲池,几十人一身脏污在淤泥里摸索。
看这个阵仗,还真的是“极贵重”呢。
林敬辞忽然兴致缺缺,就要走时,眼尖的瞅见谢戎一身泥污站在他丢玉珏的那片地方,弯着腰摸索着。
谢戎冷不丁一回头,就看见林敬辞站在岸边不远处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谢戎嗫喏了几下唇,林敬辞却已经平淡的错开眼,收回目光,垂下眼睫侧脸对着元禄道:“我有些累了,回吧。”
元禄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忙跟着林敬辞往回走。
林敬辞心思又沉重起来。
谢戎这么做有什么意思?话也说开了,脸皮也撕破了,非要上赶着招他恼。
给谢戎这枚玉珏时,林敬辞记得清清楚楚他瞬间有些嫌弃的表情。如今,这般大费周章的去寻这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
丢了,便是丢了,就是不要了。
已经木已成舟,覆水难收了。
林敬辞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已经是一片清明,再无沉重复杂。
*
还未到行宫门口,就看见自己爹爹站在门口一副等的不耐烦的样子。
林敬辞摸摸鼻子,向着爹爹走过去。元禄识趣的行了礼,避开了,进了门去。
林风眠伸出食指戳了戳林敬辞的脑门,林敬辞握住爹爹的手指,笑道:“爹爹。”
林风眠叹了口气,颇为无奈,“你呀,少给陛下添乱。”
“我没有啊。”林敬辞一脸无辜道。
林风眠正色起来,“你身处宫中,一切不比在府中自在,你行事如果行差踏错,会连累陛下的。”
林敬辞低垂着眉眼,文不对题的小声道,“爹,你知道当初春猎,是谁救了我吗?”
林风眠抿了抿唇,没有搭话,而是安慰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林敬辞心头涌上怅然,“爹……”
林风眠拉着林敬辞慢慢行走着,“世间事,都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