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敬辞随意的应了一声,跨过门槛时扶着自己酸痛的腰,吩咐道:“泡壶雪松茶来。”
初一搭了他一把,道:“季霖季大人等着您呢。”
林敬辞挑了挑眉,有几分诧异道:“他等我?”
他与季霖前世也没有交集,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现在他一个御侍,与朝臣见什么面?
“他是来见陛下的吧,”林敬辞思索一下,便对着初一摆摆手:“叫他去御书房求见。”
话中疏离初一听得清楚,抿了抿唇小声道:“季大人去过了御书房,得了陛下准允才能入得了这长行殿。”
言下之意就是季霖求了谢渊的允许才来长行殿找他的,不能把人请出去。
林敬辞垂下眉眼,问初一道:“今年的新茶来了吗?”
初一点点头。
“那你去泡壶龙井,”林敬辞揉了揉后腰,往亭子走去,“请季大人亭中相叙。”
林敬辞吃喝向来是初一亲力亲为,旁人谢渊一概不放心。初一见他揉腰往亭中去,总是不能放心。一旁一个奴才机灵的上前扶住了林敬辞,初一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出声,先下去泡茶了。
林敬辞瞥了扶着他的奴才一眼,笑眯眯道:“多谢,但是不必扶我。”
那奴才讷讷的撤下手,林敬辞又道:“石凳凉,你且去寻两个软垫来。”
林敬辞舒舒服服的坐在软垫上,请季霖也在对面坐下了,季霖刚要开口说话,初一就端着刚泡好的热茶来了。
上了茶初一就下去了,站在不远处,招呼奴才们不要靠近。
林敬辞抬了抬手,客气道:“今年刚进贡的龙井,你尝尝。”
季霖身着极素的灰色衣衫,对着他行了半礼,端起茶杯尝了尝,夸赞道:“果然茶香醇厚。”
林敬辞坐直身子,也不品茶,开门见山道:“我似乎与季大人并无交情,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
“不敢,臣只是来谢一谢御侍的恩典。”季霖不紧不慢道:“前些日子,樊将军送给臣一支百年人参,极其难得,得知是陛下和御侍的恩典,这恩是一定要入宫拜谢的。”
林敬辞摆了摆手:“是陛下的意思,也是陛下的药材,与我无甚关系。”
“臣知道是御侍寻了由头带出宫,又托樊将军送给臣的。”
“?”林敬辞眉头轻蹙了一下,他似乎听见“樊将军”三个字着重读音了。
“季大人不必多礼,”林敬辞道,“你也是鬼门关过了一趟的人,一颗老参罢了,与你的功劳相比不值一提。”
季霖沉默了一下,林敬辞见他有话未说的样子也不想打听,自己的腰酸痛的很,只想回房用汤婆子暖一暖。
“臣,有话想问御侍。”季霖道,“请御侍原谅臣不敬之罪。”
林敬辞正端着茶往口中送,闻言奇怪的看他一眼,就听见季霖轻声道:“或许,您喜欢樊自清吗?”
“噗——咳咳——”林敬辞一口茶水喷向一旁,指着他的手一直抖,惊天动地的咳起来。
初一连忙跑过来给他拍背,另一只手接下林敬辞手中端着的茶杯。
待林敬辞气顺和缓了些,林敬辞气的牙根痒痒,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道:“你胡说什么?”
季霖喝茶喝到脑子里去了吧!
林敬辞冷下脸:“你可知就凭你刚才这句话,当斩。”
季霖一点也不怕,微微笑起来,“看来是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