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伏天,天气燥热的很,刚才谢渊后背伤口崩裂还湿漉漉的,这会竟已经半干,粘在背上。
林敬辞定定的看了谢渊一会,偏过脸叫了元禄过来,吩咐道,“请王太医来一趟。”
谢渊心里一喜,来不及开口,就听林敬辞道,“委屈陛下一下,就在这重华殿门口等王太医吧,也好与他一同前往长行殿。”
说着,林敬辞跨进重华殿,作势就要关门。
谢渊眼疾手快横了一臂在门缝中,林敬辞冷哼一声,也不再搭理他,径自往寝殿走,迅速的关上门。
谢渊差点就撞在门上,只能丧着脸在门口席地而坐,不停的喊道,“夫人……你开开门……夫人……”
为了维持谢渊的威势,元宝支使奴才们都出去,重华殿一时安静下来。
林敬辞坐在寝殿里,抬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去去火气,门口的谢渊嚎的越来越小声,林敬辞咽下口中的凉茶,更来气了。
嚎几句就不嚎了,还想让他开门?
哼。
突然元宝惊呼一声,道:“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林敬辞心里惦记着谢渊背后的伤口,听见元宝惊叫这一声,神经顿时一绷,慌忙将门打开,却被人猛地一把搂进怀里。
谢渊抱的死紧,不让林敬辞挣脱,在他耳畔道:“夫人,夫人救救我……”
林敬辞见他无碍略放了放心,但是总觉得谢渊说话间带着浓浓的笑意,顿时狐疑道,“你是装的吧?”
谢渊哭丧着脸,放开了林敬辞,转而捏着他的手死活不放,扣在手心里,道,“没有没有!夫人,你且让我进屋,我好解释给你听……”
林敬辞暗自恨恨的磨了磨牙,没好气的瞪了谢渊一眼,对元宝道,“去备些热水。”
谢渊顿时喜笑颜开,看见林敬辞的视线又转回他身上,他立刻又强制自己哭丧着脸,一副狼狈可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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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敬辞知道谢渊的表情是装的,但是看见他背后的伤口时,心口还是痛的揪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鞭痕,部分伤口已经结了一层淡淡的薄痂,谢渊拼命拉住他时全部都崩开了,此时正外翻着,露出里面狰狞可怖的伤口来,一大桶清水没多一会就变成了淡淡粉色。
林敬辞拿着帕子的手微不可查的颤抖着,碰一下都不敢。
谢渊见他沉默,停了一下才轻声道,“一点也不疼……嘶……”
林敬辞听他嘴硬,又心疼又生气,忍不住气哼哼的拿着帕子蹭过伤口,果然听见谢渊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心里又酸酸痛痛的泛起心疼来。
谢渊低声道,“敬辞,你别气……”
林敬辞拿着帕子仔细的避开伤口,动作轻柔的给他擦去血渍,没多大一会,眼眶又红了一圈。
谢渊听他轻抽鼻子的声音,知道林敬辞不肯被他看见眼泪,就默默伸手握住林敬辞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捉到唇边轻吻,哑着嗓子安慰道,“不疼的。”
林敬辞哽着嗓子骂道,“谁管你疼不疼!疼死你算了!”
谢渊唇角溢出笑意,安慰性的捏了捏林敬辞的手掌,轻声道,“没有你替我挡那一箭痛。”
谢渊拉着林敬辞的手放在胸膛上,心脏沉稳的跳动传到他手心,林敬辞一愣,谢渊沉声道,“你昏迷不醒时,我心痛的快要死了。”
林敬辞无声的眨了眨眼睛,潮湿的水汽化成泪珠,顺着脸颊两侧滴落在水桶中,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谢渊拉着林敬辞的手,林敬辞顺势被他拉着绕过半个水桶。
“是我不对,不该瞒着你。”谢渊缓缓抬手抹去林敬辞脸上的泪痕,他此时心中才涌上浓浓的后怕,手上不断描摹林敬辞的眉眼,一笔一划极其认真,像是要刻在自己的骨血里一样,“敬辞,我只想你平安。”
谢渊(委屈对手指):夫人给为夫开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