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脸邀功相看的寒宁好笑:“不错不错,半天时间就收获如此丰富,你真是个打猎小能手。”
姬游见四周乱糟糟的,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寒宁道:“太子自不量力去抓黑熊,差点没被挠个透心凉,今年的围猎估计就此终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打道回宫,你先去整理好东西,可能随时都会走。”
寒宁说完就转身回了营帐,姬游垂眸低笑,可不是自不量力吗。
寒宁以为太子伤的这么重,秋狝肯定也就这样了,不过没想到皇上只是让人将太子带回了宫,秋狝继续。太子被抬上马车的时候寒宁去看了一眼,脸色苍白昏迷不醒,因为伤口在后背,整个人还是趴着被人抬走的。骄傲如太子,真不知道等他醒了知道自己如此丢脸,会如何恼怒。
太子原本是想借着秋狝好好哄一哄寒宁,在他眼里,寒宁不过六岁稚儿,即便是聪慧,又能聪慧到哪里去,更何况从寒宁记事以来差不多就生活在了宫中,与他最亲近的除了父皇就是他,最差的结果不过是他私下对寒宁认了下毒的事情,再巧言哄骗一番,他相信不会哄不下来的。
可是没想到,一场秋狝竟然是如此丢脸收尾,他严重怀疑有人想要谋害他,那头黑熊身上一些伤痕是剑伤,太子觉得一定是有人在之前先故意惹怒了黑熊,然后才引到他们那边去的。但听到这话的宴皇第一次怀疑自己选太子的眼光,那本就是围场,就是以打猎为目的,如果真的有人惹了黑熊最终打不过跑了,太子遇到了想要捡个现成的没捡到反而伤了自己,那是太子蠢。如果真的是有人暗中设伏,据说当时黑熊出来的时候护卫队还能护着太子周全的离开,是太子自己冲上去的,那真是伤再重也是活该。
父皇不来安慰他也就罢了,还因为他的莽撞行事,罚了他宫中三个月的份例。虽然那点银子太子并不放在眼里,可是这份责罚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面,一连数月,即便他伤势全好,也都不想去太学,尤其是太学里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二皇子。
不知道上天是不是知他心中所想,在一太监撞他枪口上时,他一个脾气没忍住,抬腿就是一踹。结果那太监没事,他倒是将自己给弄骨折了。
踹太监踹到自己骨折,古往今来还真没人发生过这种事,在宴皇询问的时候,他只好说是自己起夜,不慎摔的,至于那个太监,自然是从此消失了。
好不容易背上的伤好了,现在又断了腿,这个太子岂止倒霉二字可形容,与他最不对盘的二皇子甚至还一连三天在自己的宫殿中大摆筵席,招那些个公子小姐们进宫好好同乐了一番,这事传到了太子的耳中,太子宫的摆设再次换了一次新。
一直到初雪落下,寒宁都没再见过太子,虽然太子那边不止一次的派人送些有趣的小玩意,一些地方官吏上供的奇珍异宝,还有皇后那边的嘘寒问暖,但寒宁都是直接拒之门外。次数多了,太子也不想闹个没脸,倒是来的少了些。没了太子在眼前晃悠,寒宁每天过着舒心的日子,身量都长了不少,只不过比起吃饲料疯长的姬游,还是差了许多。
每天吃得多又勤奋练武的姬游,才出冷宫半年有余,就长得差不多跟太子一般高了,不过他们本就年岁差别不大,但一下子这么长,也着实可怕。
姬游每每见到寒宁幽怨的眼神,都羞涩一笑:“都是阿宁配的药浴好,修炼起来事半功倍不说,身体也强健了不少。”
寒宁看着姬游,忍不住蠢蠢欲动想自己泡了,就连一开始无比抗拒的弘二,都看的垂涎欲滴。
寒冬腊月,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纯白当中,如非必要的事情,那是能不出宫门就不出宫门,宴皇十分了解寒宁猫冬的习性,偶尔提早处理完政事会自己去寒宁的宫中陪他用膳。姬游每次都能完美避开,宴皇一次都没有在寒宁那儿见到姬游,但姬游却是天天都会去。
寒宁知道姬游在有意的避开宴皇,想到上一世,姬游也是如此,跟宴皇之间简直比仇人还冷漠,于是多少想要缓和一些:“我知道这些年皇叔对你不管不问让你心中有恨,但即便只从利益出发,若是跟他亲近一些,对你也没有坏处,有时候脾气不能这么执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