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当这个人不在了, 寒宁觉得,他也可以离开了。看着外面暖阳灿烂, 花草遍地,寒宁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来,那一株株草,一朵朵花, 都是南弘琛亲手为他栽种的,上一世南弘琛独身一人在这个星球绝望的想着他, 现在他们两人能够一起走, 也算是一场圆满。
寒宁闭上眼睛的时候还在想, 他们做了那么多的善事, 几百年的积攒,也不知道会不会如南弘琛的愿望,再来一场相遇。
结果眼睛闭上没多久, 耳边就响起一阵嘈杂。
寒宁忍不住蹙眉,他们临死前都已经安排好了后事和遗产,而且收养的几个孩子都是好的,各自发展的也不错,不至于在他们死后还要闹一场风波吧,这刺耳的声音吵的人头都疼了。
忍无可忍的寒宁睁开了眼,看是谁让他们死后都不得安宁,可是入目的古欧建筑,穿着他曾经在壁画上看过的洋装的女人,烈焰红唇,头发卷成一条一条的,正围坐在一个四方的小桌子上,不断的折腾桌子上一堆正正方方的小东西,他脑中下意识冒出两个字,麻将。
其中一个穿着白色洋装,但看起来稍微有点点年纪的女人开口:“到底也是大帅的儿子,这样一直关着不太好吧?”
旁边一个穿着粉色旗袍,整个头发油亮油亮盘起的女人附和道:“就是,怎么着都是个儿子,哪怕是个小贱种,那身体里还有一半大帅的血呢,真要过了,大帅怪罪下来,那脾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四个女人中,年纪看起来最大,穿着一身正红旗袍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大帅十一个姨太,儿子女儿加起来都有二十多个了,怕是那个小贱种坟头都长草了,大帅还未必想得起来他还有这么一个儿子。”说着用包养纤细,涂抹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拿起一张牌丢了出去:“三条。”
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女人立刻将牌一推:“胡了。”
其他人看了眼她的牌,纷纷掏钱,一边掏钱一边还忍不住数落抱怨,赢钱的人咯咯笑,牌桌上的麻将被重洗打乱,碰撞中发出呼呼啦啦的响声,寒宁就是被这些声音吵醒的。
寒宁有些奇怪,他不是死了吗,这里又是哪里,下意识转着脑袋四处看了看,那些物体且不说都不是他生活中所熟悉的,就是大小比例似乎也有些奇怪,他刚一动,就注意到自己睡的地方是个垫了碎花小布的窝,再一低头,便看到了白色的,毛乎乎的,但明显经过修剪的...爪子。
寒宁抬起那只爪子,神色有些懵,他这突然就不是人了?
他一个死过两次的人了,自问再大的风浪都能淡定面对,但这不表示他能淡然接受他突然变成一条狗。
就在他懵的不知所措的时候,旁边有个梳着麻花辫的女孩走上前将他抱了起来,轻声细语的朝着牌桌上穿着正红旗袍的女人道:“三太太,福宝睡醒了。”
那个被叫三太太的人连忙侧头,看向女仆手中抱着的小白狐,精致的指甲轻轻刮着他的小鼻头:“哎哟,真是个小懒虫,快来给我抱抱,沾沾福气,今天要是赢钱了啊,就奖励你肉干吃。”
寒宁被浓浓的脂粉气喷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牌桌上其他女人再次咯咯直笑,穿着洋装的女人语气有些发酸道:“真羡慕姐姐,这么多年了,大帅的宠爱一如当初,这小白狐可是难得,比那些个养猫儿狗儿的金贵多了,我之前还朝大帅讨要过呢,大帅说白狐稀罕,让我喜欢就去养猫猫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