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满心疑惑的时候,那股晕眩再次袭来,腹中翻涌的更加厉害,寒宁艰难的爬起来,站在窝边连连作呕,但最终只吐出几口胃液,随即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昏过去的瞬间,他好像听到了容绍惊慌失措的喊他福宝,寒宁有些想笑,装的再怎么冷,还是他养大的那个容绍。
这一觉让寒宁睡得各种不安稳,不断有人往他嘴里灌着什么东西,有时候是黏糊糊的粥,有时候是难喝的药,他觉得他其实不需要这些,饿虽然是饿,但其实也没那么饿,就是很累,很想睡,好像永远都睡不饱一样。
他这整日昏睡的模样,看的容绍的脸色一天比一天森冷,满城的大夫都被找来了,均是看不出什么问题来,直到有个大夫猜测,是不是年岁太大了,寿限到了。
加上分开的这些年,福宝来到他身边也有十来年了,一只狐狸的寿命本来也就只有十来年,可是那是普通狐狸啊,福宝是修炼的精,是生命比人还要长久的小狐仙,怎么可能就只有普通狐狸的寿命。
可是这样毫无缘由的的昏睡,不管是喂进去的食物还是药物最后都会吐出来,就算是狐狸精,这样不吃不喝也会承受不住的吧。
找不到福宝,他满心煎熬,找到了福宝,竟然更煎熬,看着睡得昏昏沉沉的福宝,容绍赤红着双眼,指尖温柔的在他身上轻抚着,说着的话却冷若冰渣:“你为什么要回来呢,专门回来死在我面前的吗?福宝啊福宝,你是不是觉得当年的不告而别伤的我不够深?还是你吃定我拿你没办法?既然你要死了,那我干脆送你一程,免得你这样折磨我。”
容绍说着话,手已经放到了狐狸柔软的颈脖上,那么脆弱,那么瘦小,他只要稍稍一个用力,这脖子就断了,可是他能随手捏碎石头的力量,却承受不起这颈脖的脆弱。
昏睡中的寒宁丝毫不知道他差点被自己养大的崽子掐死,在山上,他哪怕昏昏沉沉的,多少也保留了一点警觉,但现在在容绍身边,他才彻底放松下来,所以任由容绍如何摆动他,甚至那一瞬间真的生起的杀意,也没能让他醒过来。
沙副官找来的时候,容绍正抱着寒宁喂着米糊,米糊还不能太粘稠,连同鸡肉要打的碎碎的,最好是像水一样,每次还不能喂太多,喂个几勺子就要停下,喂多一点点待会儿就会吐出来,这些天他都照顾出经验来了,把控着量小心翼翼,只要能多吃进去一点点都是好的。
副官见他这无心公务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该劝还是不该劝,这些年七少如何从一个帅府小透明爬到了少帅的位子,如何斗垮他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如何到现在连大帅都无法压制他的强大,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偏偏,就是逃不开这只狐狸。沙副官都忍不住有些怀疑,这狐狸是个精怪吧,要不然怎么就能让少帅如此迷了心。
容绍用温热的湿毛巾给福宝小心的擦了擦嘴边的毛,因为不知道福宝究竟是什么原因这样,贸然给他洗澡他怕福宝受凉更严重,所以每天用湿毛巾给他一点点的擦,那些结团的毛也一点点的梳开,可是清理干净之后,那黯淡无光的毛看的更是令人心疼。
见副官站在一旁不吭声,容绍放下毛巾才看向他:“有事?”
沙副官道:“您已经一周都没去军部了,事情积攒了很多。”
容绍毫不在意道:“你们处理了就行,这种小事不要来打扰我。”
沙副官很想说这还能是小事,要知道每天有多少关乎民生的大事等着他做决断,每天有多少战略会议要他最终定案,这个瞬息万变的时期,哪里还有什么小事,错一步就能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