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宁看了眼玉佩,笑眯了眼:“叔叔好。”
此时的丰庸王只当寒宁是个不知事的小儿,又是自家兄弟的儿子,自然当寻常晚辈一般看待,只是看着这模样精致的孩子,不免在心中感慨,当年那个和他一起在宫闱内守望相助的少年,如今与为人父,当真是岁月如梭啊。
战闻初摸了一把寒宁的脚,吩咐旁人替他把鞋穿起来,丰庸王这才注意到寒宁身上的短衣短裤,甚是新奇:“这是边城这边的装束?”
战闻初道:“边城这边若是热了,无论大人小孩都|赤|膊|贪凉,再小些的孩子则是连底裤都不穿,不然一天洗一套干不及便没得换,这露胳膊腿的小衣服是他自己琢磨的,说是凉快,不过他也只在家中这样穿一穿,倒也不至于奇装异服的出门。”
除了这些小衣服,他家儿子还给他做了几套大的,不过他到底是一家之主,穿成这样示人不像话,于是也只是晚间睡觉时穿一下,的确很凉快。
丰庸王倒没觉得这是什么奇装异服,只是从他的话中再次感受到了边城的贫瘠,在京城,再穷苦的人家,缝缝补补的,孩子的几套衣服还是有的,边城这里,还是这样的夏天,竟然干不及便没得穿,丰庸王无奈一叹。
两人好歹是这么多年的兄弟,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战闻初自然知道,于是道:“你先安顿下来,今后天州便是你的封地,只要你能将此地掌控完全,你所想的,定能成。”
丰庸王笑道:“有子恒助我,我信。”
天州是没有王府的,稍微大一些的府邸也基本是一些富户所有,而天州最大的城镇边城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到合适的房子,倒是有驿站和官衙,但都不是适合居住的地方,于是丰庸王暂时住进了将军府中。
寒宁之前还担心,这样毫不遮掩的住进来,若是让人将两人的关系捅破了出去,万一上面一道皇令下来,可不是害了战闻初。但后来他发现自己所想完全是多余,在来的路上,那些押送的人中,盯梢的早被丰庸王给解决了,剩下的都是他自己人,而整个天州虽然不至于犹如铁桶,但现在的明皇上位之后只顾享乐,权利都没握实,根本没有人手渗透到天州这边,只要遮挡严实了,哪怕捅破这边的天,那边都未必会知道。
寒宁叹了口气,那样的人究竟是怎么坐上那个位子的。
战闻初一把将洗的香香的儿子撸到怀中,看着他身上白嫩的皮肤上因练武而不可避免的伤痕,心疼的给他上着药。
寒宁看不到自己的后背,但能感觉到战闻初的小心,笑道:“后背的伤应该早就好了,不用上药了。”
战闻初道:“阿宁以后是想要做文官,还是当武将?”
寒宁回头:“一定要做官吗?”
战闻初道:“自然不一定,那不做官,阿宁想做什么?”
寒宁小手一挥:“像一个闲云野鹤,游遍这山水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