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滢轻抚着他的手背安慰道:“自明皇登基以来,□□不断,民不聊生,正是因为这样,丰庸王的谋反才会如此顺利,而丰庸王的军队一路过来所采取的皆是怀柔政策,若是丰庸王一上位便是清算当年,那这行为岂不是前后打脸,再说,当年我们可并未欺辱过丰庸王,我们做的,只不过是资助了五皇子罢了,比起那些跟丰庸王等人斗的你死我活的朝臣们,我们这又算的了什么。”
听到云滢徐徐不急的分析,段信厚心头的慌乱也似乎减少了一些:“那我们不走了?”
云滢道:“走又能走到哪里去,若是丰庸王真要清算,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只不过我们倒是可以提前做些什么。”
段信厚忙道:“做什么?”
云滢道:“当年我们能资助五皇子,现如今,我们也可以提前投诚,大不了舍尽家财,买个活路。”
舍尽家财他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比起活路来说,家财又算的了什么,但云滢的话着实让他冷静了不少,当年他又没有真正的跟三皇子作对过,比起别的人,他已经很干净了,总不能丰庸王打进来,就将所有的朝臣都杀个一干二净吧,就算清算,也总该有个由头,这些年他并没有什么实权,大非之事,他就算是想做都没那个机会,一直安安生生的当他的国公爷,享受荣华富贵罢了,这么一想,段信厚彻底冷静下来了。
不过紧接着,想到丰庸王手下的大将,心头又是一紧:“那个战闻初,可是当年‘寒宁’的...”
说到战闻初,两人的心头再次笼上了乌云,不过云滢道:“当年知道那些事的人,除了那个疯了跑出去的孤云,其他人可是一个不剩的全都给处理了,所有人都知道我表哥是难产而亡,一尸两命,总不能因为难产而怪罪国公爷吧,也总不至于,死了一个原配,就不能续弦了吧,天下间没这个道理。”
想到孤云,段信厚眉头紧皱:“早知道,当日不该将那丫头放出去的。”
虽然云滢也担心,但又想到那只不过是个近身伺候‘寒宁’的丫头,以前跟着‘寒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甚至还有几分姿色,不管当日她是真疯还是假疯,一个孤女,又如何能存活。
“当年表哥难产而亡时,战闻初已经到了边境数年,从京城到边城,哪怕有马车,至少也要三月,那丫头当日身无一物的跑出去,还抱着个死孩子浑身是血,想来她也不见得能去到边城,怕只怕...”
听到云滢话只说了一半,段信厚连忙道:“怕什么?”
云滢看着他道:“怕只怕那丫头是装疯,若是被人拐去卖了倒还好,万一没有,而是蛰伏在哪里,等着战闻初进京后跑出来,那就麻烦了。”
想到被战闻初得知了当年的真相会惹来的麻烦,段信厚心中更恨,早知道真该将知道那些事的人杀个干净,也好省的现在如此不安。
云滢扶上段信厚的肩头道:“如果孤云真的装疯,这么多年了,就算是走也能走到边城了,丰庸王反之前,战闻初可依旧是大将军,却从未没找过国公府的麻烦,当年战闻初可是深爱着表哥的,若是知道表哥死亡的真相,这些年恐怕不会如此安静,那证明孤云并没有找到战闻初,说不定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儿了,老爷,您也别太忧心,咱们准备好退路,然后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了。”
段信厚将云滢搂进怀中:“幸好有夫人,如今只能慢慢打算了。”
当京城满是烽烟时,寒宁和樊皓轩已经到了城头高坡上,一眼望下去,甚至能看到半个城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