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宁道:“反正爹爹装作不知道就行了,不知道他曾经如何对待我的母父,等云姑姑来了就让云姑姑呆在府中,就当一切无事发生。”
寒宁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本就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样,关键是脾气倔得很,他决定的事情,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战闻初知道再如何跟他争,最后妥协的也只会是自己,于是只能无奈叮嘱了一番,便由他去了。
等寒宁蹦跳着离开了,战闻初才双腿有些发软的坐了下来,他这一辈子就撒过这么一个谎,隐瞒了十多年,没想到隐瞒的对象竟然一直都知道,虽然有些慌,但却真的松了口气,想到自己竟然还没一个孩子镇定,战闻初不由得失笑,真是个臭小子。
令战神双腿发软的臭小子寒宁正忙着将资产转移,以后留京是肯定的,早在丰庸王出兵京上之前他就跟他谈过,以后即便战闻初退位,他也不会接替,对官场的实权也没什么兴趣,以后若是战闻初封王了,他就做个逍遥小王爷,赚赚钱,遛遛狗,享受享受人生。
对于他这样的人生志愿,丰庸王是很不理解的,这般麒麟儿,竟然不想一展所长,年纪轻轻就恨不得过上养老的生活,除了怼人的时候带了点朝气,其他的时候简直就像看透红尘一般,实在是奇怪的很。
寒宁对丰庸王的不解表示嫌弃,有人一生为权为钱,那是人家的兴趣爱好,他就喜欢咸鱼人生,志向不同而已,有啥高低贵贱的。
皇位易主,若是没有抓到明皇可能会有点麻烦,毕竟谋逆上位的不好听,哪怕这个谋逆是天下人的心愿,总归不太光彩,但既然抓到了明皇,那就自认无德,退位给有德之人吧,随着退位诏书之外,还有一份罪己书,在皇位的交接上,直接当着众臣万民的面前诵读出来,以示诚心。
观看登基大典的时候,樊皓轩站在寒宁的身后小声嘟囔:“昨天不还骂骂咧咧的,恨不得咒死丰庸王,今天怎么就这么乖的念这种东西,不是该当众破口大骂反贼吗?”
寒宁看了眼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好在他们站在人后较远的地方没有往前头凑,声音压得低也没人听到,不然就算是功臣之子,怕是也少不得一顿打。
“还能怎么样,用毒控制呗,你看他指尖发黑,拿着罪己书的手都在抖,虽然念着文,但气息不稳,眼神恶毒,输给了半辈子的对手,一个生来便拥有一切的人,竟然斗不过后宫的小透明,估计念完后,他得气得再次吐血。”
一旁的太监防的就是这个,见明皇念完了,嘴角溢出血来,连忙两人上前,用帕子将对方的嘴巴捂住给拖下了去,万一当众吐血,可不就坏了登基大典。
虽然丰庸王这个封号是明皇给的,但丰庸王决定取其中一字,做了大夏第九代帝王,庸皇,他要牢记这个字,牢记这个皇位是如何得来的,牢记夺位的初衷,让自己今后不被至高无上的权利迷了心迷了眼。
新皇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开仓赈粮,指派下去的,还是当初明皇的人,庸皇什么都没说,朝臣依旧是那些朝臣,曾经欺辱过他的,曾经打压过他的,他没有丝毫秋后算账的意思。有人提着心,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听从安排,盯着赈灾的粮食,生怕少了一粒米,恨不得掏出家底来填补一些来上表心意,但有些人见庸皇上位后没有什么表示,并且实施仁政,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一般赈灾算是肥差,有些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和双手,暗中搞了些小动作,还自得的意味,就算是换了个皇帝,依旧要仰仗他们这些朝臣,而且刚上位的皇帝,屁股下的椅子都没坐稳了,不敢对他们怎么样的。
结果赈灾回来后,老老实实一粒米都没贪的嘉奖了一番,那些哪怕贪了一粒米的,直接抄家处斩。
一连抄了十三个朝廷大官的家,很是让人懵逼了一下,说好的仁政呢,说好的前事不计呢,看着像是提溜葫芦一样拉出去处斩的人,那些被指派了任务,却夹着尾巴老实本分的人大大的松了口气,所以说,看不清形势,果然是会丢掉性命的。
而那些抄出来的家,数目之巨,简直能惊掉人的下巴,难怪这些人控制不住自己还要顶风作案,胆子不大,如何能贪出这么大一笔家产。那些钱财最后一半入了国库,填补了废帝的亏空,另一半换来了大量的米粮,再次派人出去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