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道:“过来溜达溜达。”
王婶子让她坐下。
方氏一看小王氏笑了一下,就躲进另外一个屋里心里也是不落忍,道:“过了年我才得闲,你女婿家是咋说的,就不来接了?”
王婶子平日里能说爱唠,虽然嘴碎但人不坏,在村里很有威望。可是提到这个事儿却掉眼泪:“别跟我提那个杀千刀的。当初就应该买猪看圈,不是本村的就是隔一层。我都不敢提这事儿,我怕闺女心里堵得慌。他们家的孙子推了我闺女硬是把她肚子里的男胎给弄掉了。要不是我去看,一大一小就等死了,叫我怎么能不恨。”事情都已经过去很久了,可是每次提起这事儿,王婶子脸上那表情都恨不得给人活撕生嚼了。
王婶子道:“后来幸亏小柳大夫这才保了一条命。他婆家就跟死了似得,也没个说法,我去他那闹了一场得了五两银子。但后来我那女婿也不来了,派个人来说他娘气病了。叫我闺女要么回去认错,不去的话就写个休书送来!我呸,现在装起大尾巴狼了。就算女儿放在家我也养得起。不受那个闲气。”
别看王婶子现在说的硬气,背地里不知道哭多少场了。见他们还在那吆五喝六的,简直欺人太甚。
方氏道:“你呀平日里看着挺好的,关键时候倒给孩子宽宽心啊。孩子看了你这个样子也难受。”
王婶子连忙擦了眼泪,吸了一下鼻子道:“当着孩子的面我都不说这个。”也知道大过年的哭起来不吉利,连忙对方氏道:“要不怎么说闺女是娘的小棉袄呢,自从回来。家里根本都不用我。屋子都给收拾的板板正正的。”
方氏道:“我记得她以前做衣服挺好的。”女孩子就是心灵手巧。
王婶子听到又人夸她闺女顿时来劲儿了:“这可不是我自夸,在做衣服这点咱全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加起来能超过我闺女的不超过三个。”
方氏道:“正好,我这里有个活儿,咱以前自己纺的土布还有没。那个我要收三十匹。我收一点有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守家在地的赚点银子也能填补一点家用。”
乡下没什么来钱的道,就只有卖粮,但卖粮的钱一年只能赚一回。去了一年的这嚼用再去了上税,到手里的钱所剩无几。
在乡下想要赚点钱太难了。
王婶子家里一点现成的都没有了,之前还有两三匹布来着。过年没有新棉袄用土布缝的。一年到头也得见见新。
结果自家那点东西,又是做鞋又是做裤子的,关键时刻竟一匹都拿不出来了。
方氏道:“你帮我张罗张罗,看看村里谁家还有存的。等收上来要做衣服,五文钱一件,到时候让你闺女帮着派活儿,多接触接触人,省着女人家心窄,回头再把自己钻进死胡同里。”
王婶子一听方氏这么说,道:“她婶儿,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