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往东,车辆厂家属院。
与大多老旧小区没差,林宁的家不大,59平,一室一厅的格局。
林宁的卧室前身是厨房,现在的厨房,前身是阳台。
四楼的总层高,一梯三户的配比,楼间距很大,没有固定车位。
4岁前,林宁还不住这儿,手术那年,家里跟人换了房子,美其名曰,二楼,上下方便。
起初林宁不懂,总吵吵着要回新楼,要住自己的大房子,要自己的小伙伴。
后来懂了,不吵了,那些小伙伴,却是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对自己,避之不及。
“那可是个瓷娃娃,跟他踢球,你要把他碰进医院了,咱家准得倾家荡产。”
“谁让你把零食给他的,万一把人吃坏了,你有想过后果吗?”
“我妈说他脑子里有东西,不让我跟他玩。”
“”
车前,回想起儿时的过往,林宁抿了抿唇,心下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还愣着干嘛,你爸去门口兑奖,东西他回来会拎上楼。”
林宁身侧,下了车的宁婉,语气很生硬,显然还在生爱人的气。
“我爸挺冤的,他已经很久没买彩票了。”
回过神的林宁,一边说,一边挽上母亲的胳膊,印象里,父亲的钱包,来回都是那100。
“我知道,就是看不惯他那没正形的样儿。”
宁婉笑着整了下裙子,刻意跟爱人闹这么一出,有部分原因是为了演给打小聪慧的儿子看。
“能让我感兴趣的不多,彩票也一样。”
扭身看了眼不远处乘凉下棋的大爷大妈,林宁叹了口气,淡淡道。
“妈妈不是怕你上瘾,妈妈是怕你习惯这种不劳而获,怕你有一天忘乎所以。”
宁婉同样叹了口气,除了做人的道理,宁婉能教给儿子的,不多。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我明白的。”
“真明白才好。这次又住了这么久医院,还有看书吗?”宁婉问。
“朱子家训。”林宁答。
“没玩游戏?”
“上次玩农药骂了几句脏给韩医生听到了,她把我游戏卸了,说我不易动怒。”
林宁笑着摇了摇头,不就晋级赛队友十连送嘛,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气的。
“韩医生也不容易,听说她,算了,说这个干嘛,今天高兴,我们去菜场买条鱼,妈妈晚上给你露一手。”
想到那个同样有个晚癌母亲的姑娘,宁婉抿了抿唇,现实不是电影,大多人,都在努力的活。
“我想吃烤串。”林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