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尔快要喘不过气了。
他的手腕被娜塔莉娅牢牢摁在两旁,上半身也被她死死压住,相比她和人类少女无异的苗条身材来说,她的体重可以说是不掺一丝水分,这一点他是早就体会过的,但真正被这样近乎严丝合缝地覆下来时,他脑海中闪过的第一反应仍然是——自己可能会被压成一张饼。
肋骨承受不住这样的重压,响起细微的咔咔声,痛苦与快乐像是滔天巨浪,一波又一波地侵袭了他的理智,时而发出的呜咽伴随着粗重呼吸声,在耳畔交织成一首杂乱的交响曲。
他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她以前从未这样粗.暴地吻过他,舌尖毫无章法地在他口腔里搅动掠夺,牙齿不断啃咬他的唇瓣,带着一股发泄式的狠厉,却又百倍千倍地刺激着他的感官,如果不是刚刚那句“我不爱你了”还萦绕在耳边的话,他一定会不再抵抗,不顾一切地对她做出回应。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会提起“爱”这个字眼,明明他还什么都没教过她,她又是从哪里受到了误导?
虽然他自己对于情爱也是没有经验,但他知道,可以在朝夕之内轻易改变的感情,一定不会是真的爱。
哈维尔停止了挣扎,呜咽声也逐渐弱了下来。
娜塔莉娅意识到这一点后,动作一顿,撑起身子看他盈满泪水的金眸,问道:“你为什么不挣扎了?”
哈维尔眨了下眼,一滴泪珠顺着眼角淌下来,滴落在凌乱的床单上,“挣扎……有用吗?”
他的嗓子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也不知是单纯因为哭了太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淌,两个人一上一下地默默对视,由于刚才情况紧急,哈维尔一直没有点灯,所以房间里仍然十分昏暗,少女的双眸被留海投下的阴影遮挡,令人捉摸不透其中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娜塔莉娅从他的身上起身,整了整半敞的衣领和裙摆,作势要下床。
“你要去哪儿?”
哈维尔问着,还不忘扯过被子盖住赤.条条的身体。
由于尚未消退的哭腔,他的语调听上去有点委屈,不像是在问“你要去哪儿”,反倒像是在问“你怎么不继续了”。
然而娜塔莉娅听不出来其中奥妙,她头也不回,冷冷答道:“没意思,我要回去睡觉。”
“……”
哈维尔整个人僵住了。
他、他这是被嫌弃了吗?
这种想法一出来,他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宛如一个被负心汉抛弃的小娇娘,抱着被子哭得凄凄惨惨戚戚。
然而另一边,娜塔莉娅走得干脆,临走时还不忘帮哈维尔关上房门。
说是关上,其实是不太恰当的,在可怜的木门被重重摔上的那一刻,只听“哐”的一声巨响,整个房子都抖了两抖,当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又是“哐”的一声,天花板上的墙皮都被震下来几块。
厨房里,正在学习做料理的萨姆听到声响,吓得丢掉了手中的鸡腿。
正在日房柱的波比警惕地瞪大了眼睛,汪汪狂吠,在客厅里不安地左蹦右跳。
真·鸡飞狗跳。
现场变得十分混乱,似乎需要一个当家的站出来说明情况,但哈维尔此时却无暇顾及这些,因为他意识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向这里靠近。
他在被子下悄悄伸出两根尾巴。之前他说它们不是尾巴,而是类似触须和触角,这种形容其实并没有错,因为在必要的时刻,他确实可以通过它们来感知环境,接收信息。
外面的东西已经将身体靠在了他房间外的墙壁上,似乎是在等待时机,哈维尔不动声色地收起尾巴,蒙上被子装睡。
十分钟后,他的窗户果然被从外面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