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半,旅店对街的餐厅已经坐满了来吃早餐的客人,喧哗的人声穿过街道,飘到熟睡的人耳朵里。
“唔……”
哈维尔率先醒了过来。
他浑身都像散了架,尤其是腰和靠近尾椎骨的地方,一动就疼,不动也疼。
身上那些被揉搓过的地方也有些疼,但这种程度的“受伤”还不足以触发他自动愈合的本能,所以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留下了不少青青紫紫的斑驳痕迹。
他垂睫看向怀里还在沉睡的人,嘴角不由自主地牵起一抹笑意,他伸手将她凌乱的刘海拨弄整齐,浅粉色的长发有几缕黏在了胸前,他细心地将它们撩到一边,用手指捋顺。
人形兵器没有血液,所以皮肤永远不会发红或青紫,并且虽然他们的身体触感和人类无异,但却极其坚韧,就算徒手断刃也不会留下伤疤。
哈维尔看了看她依然白皙如玉的身体,再看看自己“伤痕累累”,饱受摧残的小身板,小声嘀咕了一句:“真不公平。”
他再次抚摸上刚刚黏过头发的地方,明明昨晚那么努力地用手,或五官中的某一官照顾过这里,却仍是没能留下半点属于自己的痕迹,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出于这种微妙的不甘心理,他再次用力抓了两把,甚至准备狠狠咬上一口。
缓缓伏下脑袋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果不其然对上一双已经恢复清明的粉眸。
下一刻,他整个人飞了出去。
本就因为在浴缸里过度使用而疼痛的屁股,又被摔在地上成了四瓣。
娜塔莉娅噌的一下坐了起来,疑惑地看着哈维尔:“哈维?怎么是你?”
哈维尔:“……”
“不是我是谁啊,你还希望是谁!呜呜呜……”
美好的一天,从掉小珍珠开始。
娜塔莉娅眨了眨眼,抬手按压自己的太阳穴,“嘶……我的头好疼,哈维,发生了什么?我们不是在酒吧里吗,这里是哪里?”
哈维尔抹了把脸颊上的眼泪,哽咽问道:“你不记得了吗?”
娜塔莉娅陷入了沉思。
片刻过后,她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头,“我不记得了,记忆缺失了一部分……哈维,我的大脑芯片好像出问题了,怎么办……”
在这个没有任何研究人员的原始世界里,没有人可以给她维修,这真是最可怕的事情。
哈维尔坐在地上仰头看她道:“你这应该是酒精摄入过量的后遗症,俗称‘喝断片了’,不用怕,缓上几天就好了。”
“真的吗?”娜塔莉娅半信半疑地看了他几秒,这才想起将注意力转移到没有任何遮挡物,青紫一片的少年身躯上。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喃喃问道:“我们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哈维尔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娜塔莉娅不解:“哈维?你怎么了?”
哈维尔抽噎着说:“我、我委屈,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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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收拾一番,从房间里出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整,退房时,老板娘鹰隼般敏锐的目光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们身上的异常。
脖颈处的某种小巧的水果印,哭得略微红肿的双眼,和有些别扭的走路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