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莉娅想了想,嗯了一声,她依然没有睁眼,只是转过身去,用后脑勺对着他:“你自己来剪。”
哈维尔用剪刀剪了两下空气,仿佛在上阵前的磨刀霍霍。
他抚摸着她一头浅粉色的长卷发,发丝像是上好的绸缎,又凉又软,十分顺滑。
只不过一想到它刚刚在另一个男人手里被揉来搓去,哈维尔就气不打一处来。
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他只能对这头无辜又不完全无辜的头发下手。
哈维尔:就是你了!
头发:瑟瑟发抖。
娜塔莉娅已经几乎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可响起的咔嚓声实在太过清晰,仿佛是贴着脸旁传来的,并且连绵不绝,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等等,她之前只答应了给他一缕头发,他这是剪了多少?!
“哈维?”
她突然警觉地睁开眼睛。
哈维尔被吓了一激灵,剪刀一顿,另一只手握着刚剪下来的一小把头发,茫然道:“啊?”
娜塔莉娅看着他手中的一小把头发。
一小把。
不是缕,而是把。
再看看自己脸颊一旁被剪成齐肩长度的头发。
发丝的截断处并不平整,呈磕磕绊绊的锯齿状,仿佛在无声哭诉着刚才被腰斩的苦痛。
“谁让你剪这么多的?”
娜塔莉娅的声音听着很平静,像是暴风雨的前兆。
哈维尔后背一凉,求生本能促使他流畅地说了很多话:“换个发型换种心情!总是长发多没意思啊……齐肩短发多好!又不用梳又好洗,省水又省力……你别这样看着我啊,不、不就是一点头发吗,大不了再等它慢慢长回来不就行了……”
娜塔莉娅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冰冷之中又蕴藏着一股怒火,亟待爆发。
她从床上下来,走到穿衣镜前,照了照。
镜子里的她,脸侧的头发像是被鳄鱼咬断了,已经不是难看两个字能够形容。
她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哈维尔咽了口口水,慢慢靠近她,脸上挤出一个笑:“别着急啊,现在不齐不要紧,我一会儿还得修呢……”
说得和真的一样。
总有人以为在自家院子里修了几年草坪,就能去理发店当托尼老师了。
哈维尔,技术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
娜塔莉娅冷着声,一字一句地说:“毁,灭,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