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虚完全没注意到一边的骚乱,那双黑沉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别之医。
身形清俊的男人先是愤怒,胸中一团郁结,恨不得现在就与那少年同归于尽。但正巧望见那双桃花眼,又觉得少年不似在说笑,而是极认真地对他提出要求——
别之医默然片刻,试图从另一种思路来解读少年的意思:“……你需要炉鼎?”
“当然不是,”谢虚皱着眉,“我要一个金丹期的炉鼎做什么。”言语之间,竟还有些瞧不上的意味在里面。
从四面扎过来的目光,更显得意味深长了一些。
这简直比先前还要更屈辱些。
别之医抖了抖衣袍,眉眼间是深深的厌恶,生硬地道:“那要看你现在能给我什么了。”
谢虚出门前虽往芥子空间中塞了些丹药灵器,但能助人碎丹重结的丹药,却确实未随身带着,仅有一份药方和所需灵药在手,还得送去小药峰才能炼制出成丹,也不能现拿出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他微思索了一下:“除去助你重新结丹外,你想去极欲宗,我可以带你去……连你的弟弟,也能一起去极欲宗晋为内门弟子。”
这一点当真是刺中了别之医的心病。
他在玄水门中,唯一放不下的,不过是谷星一人罢了。
别之医觉得自己当真是疯了,被少年一句话撩拨得心动不已,他哑声道:“你不过是个筑基弟子,竟能代极欲宗收人么?”
正是这时,如溯突然起身道:“谢小公子的话,自然是无须怀疑的,可……”白袍真人顿了一顿,“极欲宗在外收徒最低也要筑基弟子才可入门,这是宗主立下的规矩。若是练气期蝼蚁,哪怕是由谢小公子亲自带去,恐也让宗主为难。”
玄水门其他人心中纳罕,这少年难道还真能带人入宗门?可不过是个筑基弟子,何至于让大宗门的宗主都为难?
而极欲宗的筑基弟子,各个心中惶急,弄不懂如溯真人心里都盘算着什么。
他们极欲宗最不时兴的就是“守规矩”了,只要有足够的灵石和门人领路,练气弟子当然可以入宗,如果是由谢小宗主引荐,那更是灵石都不用,哪怕各峰掌事都要奉承敬怕才对。
如溯故意欺负着谢虚不懂下面这些共通的规则,更是知晓能让谢小宗主收敛的人,也只有谢宗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