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谢夫人临死前还去见过她一面,当年的“玫瑰佳人”现已形销骨立,让人觉得惋惜;而那时谢夫人对他苦苦哀求,让他这个业界大拿帮谢虚争夺应有的财产,甚至告诉了他,谢怀恩原来是谢家的养子——谈何容易?谁不知道现在的谢氏是谢怀恩发展起来的,这与虎口夺食又有何区别。让他为了一个不经风霜的小少爷得罪商业鬼才的谢怀恩,这笔人情也太大了。
直到彭涯参加了今次的葬礼,看见谢怀恩那副冷血的模样,顿时觉得鄙夷。谢父和谢夫人这才走了多久,便是再市侩的商人也会在葬礼上挤出两点泪来,而对养父母尚且如此,难道能指望谢怀恩能容纳下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去分薄家产吗?
原本彭涯是想直接去联系谢虚的,但谢怀恩将谢小少爷监管的太严,竟是一时无法接近;就连今天的葬礼,谢虚也只出席了短短数面,戴着口罩,面容模糊不清。
彭涯心中顿时生出一个想法来。
谢小少爷是被监禁了。
他又左思右想,愈加觉得就连谢父和谢夫人的死亡,或许也不是那么简单。谁叫财帛动人,而谢怀恩养子的身份又一直没有对外宣传,作为谢氏的长子及第一继承人,又被其它股东认可,他可以顺势继承父母名下的所有股份;而一旦他是养子的消息传出,这继承权可就不那么名正言顺了。
现今帝国的贵族为了保障自己的权益,对法规进行过修改,存在正统继承人的情况下,养子、私生子能拿到的利益相当少。
彭涯自觉肩担重负。又觉得那个被自己帮助的谢小少爷如果当真继承了谢氏,恐怕会两眼一抹黑,肯定对自己这个救他于水火的人心存依赖,到时候他还可以顺势成为谢氏的首席风险控股人——越想越是心头火热。
可是要对付谢怀恩,他一个人是不够的。好在他过去的工作中结识了不少人脉,其中也有体量极大、与谢怀恩互为竞争对手的大拿,心中也有了成算。
——
此时,被“监禁”在谢家的谢小少爷正在音乐厅中上“选修课”,他拉完一首曲子,侧首看见了静悄悄站在厅外,透过一条缝隙盯着他的谢怀恩。
先前被导师骂过好几次影响教学,现在谢怀恩都不敢光明正大地过来了。
谢虚对着他微弯了弯唇,似黑沉夜空般的眼中盈满了笑意。少年雪肤红唇,又生着一张相当漂亮的脸,只这么一笑,便教人神魂颠倒。至少门外的那个人,已是因为谢虚的注目,变得痴怔起来,虽仍是紧抿着唇,那耳垂却是红透了。
老先生一看谢小少爷满是温柔的笑容,便眉头一皱,果断看向门外。谢怀恩还正怔神,来不及躲避,被老先生逮个正着,顿时听见他过去的导师破口大凶:“你!就是你!去去去走远点,不要打扰我学生学习!”
谢虚道:“只是选修课,让谢哥……”
导师瞪他一眼:“不准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