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些危险的刀光在谢虚眼中,好似也是慢吞吞的。
他用手中的木棒将刀刃拨开,只是虽用上巧力,那木棒依旧被束割下几缕木屑,他颊边的黑发,也忽地被割落一缕。
而秋池水好似终于反应过来般,他有些呆怔怔地看着谢虚,眼底是鲜明的恐惧,只警惕地后退两步,猛地转身扎进了房檐遮掩下。
而黑发白肤,看上去也不过刚成年没多久的少年,好似没发觉身后的人已经逃走了般,依旧挡在众杀手眼前。分明那般瘦削的身形,却抵住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不论谁想要经过入口追杀秋池水,都要从谢虚的阻拦下经过。
这幅……这幅近乎愚蠢坚守的模样,似唤醒了杀手某些过去的记忆。
他突然便不再掩藏身形,而是从暗处脱身而出。疾风抚过他深邃的眉眼、苍白得有些病态的肤、以及那作为杀手而言,简直是醒目得有些刺目的红色异瞳。
杀手所使是一柄细长的弯刀,他大开大合的劈斩过来,身手却灵活至极,不过数秒,已与谢虚交手上百招;他们缠斗的身形已是快得肉眼难以分辨,只留下一缕残影,以至于在暗处埋伏的众杀手分明知道这是个好机会,却也不敢胡乱动手。
玄铁锻造而成的极薄弯刀和价值几串铜板的木棍,当然是天壤之别。以至于谢虚虽然身手上没有失误,那木棍却还是接连被弯刀削过,几乎要成一根可笑的细小木棒。
而在又一次弯刀切进木棍中,发出好似捣豆腐一般的松软声音时,异瞳的杀手忽地俯身,面庞与谢虚挨得极近,那近乎耳语的低喃也听得清晰。
“你保护的主子,可是已经丢下你逃了。”
“你还在坚持什么?”
又是几招交手,谢虚手上的木棍几近报废。
“现在滚,在杀了任务目标前,我不杀你。”杀手高高俯视着他,那眼神似轻蔑,又似含着什么别样情绪。
急促的喘息、愈加沉重的脚步,和那剑与鞘间碰撞的伶仃声响清晰起来。
少年微微侧头,似有些疑惑地看着杀手。因为挨得近,那细白的肤近在眼前,好似羊脂玉般剔透漂亮;他的唇也是殷红的颜色,整个人满是鲜活的少年气息,与虽然正值盛年,却仿佛霭气沉沉的异瞳杀手对比鲜明。
这对常年游走在死亡间的男人,几乎要构成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以至于杀手明明已经削断了谢虚唯一的防身之物,却也没有如预想中那般,割断少年的脖子。
分明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