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日也未闲着,那池中的药材隔几个时辰就要换一次,颇费心力。
漫长的等待让融司藏的担忧似细针般嵌在心底,虽说知晓谢虚能醒来后他已不似最开始那般焦灼,但只一日未睁眼,融司藏便一日觉得心中有恶鬼作祟。
他又一次询问慕容斋:“谢虚何时能醒?”
慕容斋还是那副病恹恹又有些沉郁的书生模样,却是气定神闲的答:“今日。”
融司藏好似心都要飞起来。
却又听慕容斋接下一句:“只是还需将诊金结了,我才能进行最后一步。”
融司藏道:“自然。”
却见融司隐微皱着眉,似有不解地打量这脾性怪异的鬼医。
慕容斋“啧”了一声,面上露出十分欠揍的欢快笑容来:“小少爷,我要的可不是那黄金万两。那只是我外出诊断的报酬,真正的诊金——”
那万两的酬劳,早在他赶往秦水城的路上便收了融司隐的银票。慕容斋的神色蓦地转冷,那双因易容显得细长浑浊的眼透出诡异的深沉来:“你应当知道我的规矩,我只要人的珍宝。”
融雪城能给予的珍宝太多了。
权势、金钱、亦或是美色——融司藏因为慕容斋突如其来的变卦要求感觉到了一丝难安,心中隐约不妙,却还是神色冷漠矜贵地问道。
“你要什么?”
慕容斋的声音满是雀跃,像是酒痴见了良酿般兴奋:“我要融城主渡我十年修为功力。”
“……”一时寂静无言。
对江湖人而言,重愈性命之物的确是自己的武功修为。又何况是融司隐这种有天下第一剑盛名的顶尖高手,对武道追求只会更为执念。
“如今只差最后一步了,”慕容斋不疾不徐,似乎相当愉悦,眼睛微微弯起,在眼角处皱起细微的痕迹,像是恶鬼盖着一张松弛的皮,“这天下间,唯我一人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