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脂粉已经卸净,看上去倒是个眉目如画的美男子。穿着素白长袍,旁边的油灯烛爆出朵朵的烛泪来,看似似从夜间熬到了天亮,还未来得及熄灭。
门是敞开的,从里到外一览无遗,但谢虚还是敲了敲门,喊他。
“秋先生。”
秋池水的身体微震,像是整个人僵住了那般,缓缓抬起头来。见到谢虚的那一刹,倏地打翻了灯烛。
眼前的黑发美人,样貌艳丽无比,他行走江湖数年,也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美人。
但秋池水却不知怎么瞧出,这人就应当是谢虚了。
一时不知该从何处震惊起。
那些滚烫红油被掀翻,淌了两滴在他手腕上,虽是疼,但好在让他清醒过来。秋池水简直是不可思议地道:“你……你醒了?”
“鬼医果真名不虚传。”他喃喃自语。
谢虚虽然很想揭穿慕容斋,但想到对方教导他的那些秘法,便也收了声,应道:“嗯。”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这个样子?”秋池水微微皱眉道。
谢虚也明白秋池水疑惑的是哪点,他也挺疑惑的,顿了顿答:“从那药浴池中醒来,便是这幅模样了。”
谢虚虽说的是事实,但又让秋池水想差错了方向,只回忆起江湖上鬼医那素来狂放不羁、并不算很好的名声,只以为是鬼医把谢虚当成了试药的药人,阴差阳错下造成的后果,面色微微僵硬起来。
连忙惶急地询问道:“你现在可有什么不适?”
谢虚只以为他在问伤,还在惦念着护卫的差事,乖巧回答:“好全了,随时可以复职。”
“……”秋池水一下子站起来,神色复杂地望着他。
“我先前回总舵一趟,询问了一些事,总舵答应了我的申请。”秋池水道。他之所以不守在谢虚身旁,除了有融雪城的因素相关外,更是因为这一趟来回的行程,只匆匆看过谢虚两次。他见谢虚只用一双沉如星夜的眼睛看着他,一言不发,料想他是没听懂自己的暗示,只苦笑道:“我可以答应你一个不悖大义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