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的脚步都放缓下来,直到龟公轻声唤了两句,才迟疑地回过神。
背上竟已出了层细汗。
这花楼中,竟然还潜藏着这么可怕的人物。
燕继政忽然有些头疼,他意识到藏身于此,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走。”半晌,他才声音低哑地道。
却没注意在他身旁一直目光空洞,呆呆怔怔如同木偶般的齐周灵,却在那时好像骤然被注入了活气般,偏过头紧紧盯着玄衣男子。
——
玄色长袍的男子看着不过三十上下,一头乌发,样貌生得也是人中龙凤的俊朗,依他神态气色来看,应当是正值壮年的精神矍铄,谁又能想到这已是位大衍之年的前辈。
至少秋池水想不到。
他听见那难缠的血鹿堂主叫出的一声“义父”,只觉得腿都要
软了。
秋池水忌惮血鹿堂,却没到怕得要命的地步,毕竟这只是个刚建立不过几年的江湖帮派,纵使行事凶恶残忍,也不能真正动摇总舵的根基。先前之所以那般忍辱负重,生怕开罪了血鹿堂主,宁愿受辱也不暴露,却是因为这血鹿堂主的义父了。
在二十年前,差一步便执掌中原武林的苗疆异人,当年的混世魔头,直至现今还有人称一句戮教主的上任魔道教主!
也不知他怎么会重回中原,又如何不去掀起那些腥风骇雨,反倒来这小小南竹馆寻刺激了……
秋池水也不想表现得太过战战兢兢,毕竟他现在只是个花楼的老鸨,如何也不该得知血鹿堂主的义父是名震天下的大魔头这样的秘辛。但他总觉得在对方的一双鹰目下,自己的秘密无所遁形,更别提那些掩藏武功的手段,恐怕如同小儿舞剑一般可笑。
戮教主看起来,竟好似比他的义子还温和些。至少神态不如血鹿堂主那般凌厉,只别人多瞧他两眼,便要将人眼珠子挖出来似得凶恶。
那平时乖戾的血鹿堂主,也温顺的给戮教主撑着伞,直到走进有屋檐遮蔽的长廊下才收手。